第二百零二章 兵临城下，暗处潮涌

    磐石要塞，这座塞温坦设立在王都周围区域的重要关隘之一，在不超过半日的时间内，崩塌于阿莱斯特勒联合法师军团的地震术之下。

    这也再一次让塞温坦的士兵和居民们意识到，这个他们的老对手，此时的实力已经不再是和几百年前一样与他们旗鼓相当，而是不知不觉之中超过了他们一大段距离。

    “集结，集结！都给我集结到城墙上，弩炮还有弓弩手，都待命。”

    “仓库里那些炼金傀儡呢，全部都拖出来，毁灭者，守卫者，还有那些更古老型号的地精制造的工程机械，也全部拖出来，存的那些魔晶石不用省，我们的法师数量用不到那些魔晶石储备，全部喂给那些炼金傀儡。”

    “死士，死士小队准备，等下全都埋伏到雪地里，准备好献祭匕首，为了塞温坦，把你们的一切献祭给我主，战争胜利之后的神之国度，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塞温坦各处不断传开指挥者的号令之音，磐石要塞没抵抗多久就被攻破的消息毫无疑问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塞温坦人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之上。

    纵使塞温坦人的性格都是悍勇无畏，但大部分的普通士兵，和居民，在面对这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时，还是会心生绝望。

    哪怕指挥官们的大声吼叫充满气势与怒火，也无法激发起士兵们有些麻木心灵的波澜了。

    “塞温坦的子民们，不要绝望，我们绝对不是没有机会，我们背靠王都，有着阿莱斯特人所没有的后勤优势，我们的补给源源不断，而他们，用掉一点资源就少一分战力。”

    此刻，一段没有什么波澜，但却透着一股坚定的话语响起在所有在王都内的塞温坦人的脑海中。

    这是，国王的声音，没人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响起的，但这让他们心中一震，抬起了脑袋。

    “而且，我们有敌人所没有的一个优势，阿莱斯特勒的军队之中，没有一个传奇境界的强者，而我们，有两位传奇骑士，他们已经伺机待发，准备好了在阿莱斯特勒大意之时，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传奇？这个代表纯粹强者的词语掀起起了塞温坦人心中的波澜，一人成军，传奇骑士是近乎超人的存在，这就是传奇强者的力量。

    拥有敌军所没有的传奇强者确实是非常大的优势，如果出手时机得当，传奇强者足够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他们还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各位，看看你们的身后，那是你们的家园，这是我们生活了几百年的土地，你愿意让这片承载了你们记忆与历史的土地，落入那些该死的阿莱斯特勒人手中吗！”

    “不能！为了塞温坦的荣耀，让我们死战到底，哪怕是全数战死，也决不能让阿莱斯特勒人踏入我们的王都！”

    响起在塞温坦人脑海中国王的话语开始激昂，那声嘶力竭的呐喊，激动至极的情绪，逐渐地感染了每一个塞温坦人。

    他们暗沉的斗志之火被重新点燃，胸膛中的热血开始沸腾，对莱斯特军队的痛恨，对保卫自己家园的渴望，让这群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人们，快速行动了起来。

    士兵们迅速地回到自己岗位之上，普通的居民则自愿的把家中所剩无几的物资拿出，或是传递给士兵们，或是由有战斗力的男性女性拿上，自发的加入守卫王城的防线之中。

    所有的塞温坦人在脑海中响起的国王话语的激励之下，都一改之前的丧气与绝望。

    他们已经忘记了这场战争到底是谁先挑起，也忘记了，就算王都被攻破，只要投降，他们也绝对不会被杀死，甚至王国都不一定会易主。

    塞温坦人既被激起了热血，同时，有些东西也被他们所忽略。

    …………

    “怎么样，那些塞温坦人还没有给出回复吗，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投降。”

    “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时代了，就算战败也不会出现灭国这种事情的，光明神教不会允许，其他人类王国和四族也不可能答应。”

    凯文夹在阿莱斯特勒步兵队伍中跟随着大部队前进着，作为小队长，他的职责还包括负责和指挥官进行沟通，通过他之口迅速地穿达命令。

    考虑到磨合问题，他的指挥官也是夜之锋刃的成员之一，大骑士，加西亚。

    “没有回复，那数封通过不同方式送入塞温坦境内的劝降信没有任何结果，除非运气差到所有的信笺全部都遗失，不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回复，所以对方应该是没有一点投降的打算。”

    加西亚的回应传达给凯文，让凯文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看向远方已经出现在望远镜的观测中的塞温坦王都。

    “这没有道理啊，塞温坦人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很倔，而且勇敢无畏，但是这种情况他们难道就看不懂吗，他们没有任何胜算的，投降是个并不糟糕的选择。”

    “难道……虚空？”

    作为和虚空打交道许久的夜之锋刃成员，联想到塞温坦人此刻那种怪异的死不投降的勇气，凯文很难不把可能性往虚空这能够大范围影响心智的存在上靠。

    “不会是，作为夜之锋刃，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我们死对头的存在，影响心智的力量他们有，那应该是他们信仰的正神的力量。”

    “凯文，你应该就感受过，那种侵蚀意志的力量，那不是虚空的，或者不完全是虚空的，那是神术。”

    加西亚否认了凯文的猜测，转而讲出了他的判断。

    “神术？那种扭曲怪异唤起恐惧的力量是神术，那力量的来源不是虚空邪神？”

    凯文有些震惊，他作为被死士怪异匕首所释放的漆黑物质侵蚀过的存在，更知道那些物质的邪异，侵入灵魂，让意志陷入无尽的恐惧的轮回，那种力量……太像虚空了。

    “不是虚空的那些存在，这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那是位神明。”

    来自加西亚的回答笃定且认真，他很确定塞温坦所利用的力量不是来自虚空的，而是神术。

    “方神父的判断吗，那应该确实没有问题了，但是那种力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神明啊……”

    凯文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发出疑问，加西亚大人的老师，方神父，光明神教的大主教，这方面的专家，判断应该不会出错。

    “凯文，你要知道，我们还没有胜利，傲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塞温坦的资源匮乏和难以和外界沟通确实限制了他们和我们一样发展魔法和炼金，但绝对不要小瞧了一个王国，那是由无数可能组成的一个整体。”

    “他们的资源限制了他们炼金和魔法的发展，相对的，却没有限制他们在神术和信仰上的研究，来自深渊之门的几次入侵，那些奇怪的神明，不要忘了，在这方面，恐怕还是塞温坦更加领先我们。”

    加西亚的话语沉静而严肃，话语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这让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凯文再一次紧张了起来，额头上稍稍流下几滴冷汗。

    他明白加西亚说的对，本来有的一些胜利者的心态瞬间荡然无存，在真正的胜利到来之前，思考对方为何不投降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

    “不用紧张，优势仍然在我们这边，稳住，按照计划进行推进就没有问题，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消除塞温坦的威胁，而不是灭亡塞温坦。”

    “只要攻入对方的王都，破掉对方的守军，其他的事情就不必要做了，士兵的生命是宝贵的，不应该牺牲在没有必要的战斗之上，其他你自己斟酌，凯文，我相信你做的好的”

    和加西亚的通讯结束，凯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略有波动的心境。

    他们的目标不是灭亡塞温坦，只是，击败塞温坦，多余的杀戮是没有必要的，那只会让更多的阿莱斯特勒士兵失去生命。

    将手中的通讯装置收回口袋，凯文号令自己的小队继续前进，再前进五公里左右，塞温坦王都就会进入法师团的有效打击范围，到时候，就是全军一齐压上攻城的时刻。

    ……

    还是那辆跟随在阿莱斯特勒大军之后的马车，只是方神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加西亚看着马车内桌上的通讯装置显示的从阿莱斯特勒王城传来的消息，面色有些暗沉。

    “需要一个胜利的消息？为新元老会成员准备的庆典，布置已经完成，召开时间是这场战争的胜利之时，啧啧啧……”

    加西亚看着通讯装置上的内容，心情有些复杂，看来阿莱斯特王室很早就预料到了一些东西，塞温坦不会是阿莱斯特的对手，这场战役的胜利会成为加强他们威望的功绩。

    倒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胜利的消息只是附带的，无论如何也会传到王城，但在大战即将发生之前收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人觉得很不爽啊。

    “算了，就这样吧，希望老师顺利，毕竟如果不处理好的话，肯定会很麻烦的。”

    加西亚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那些让人烦躁又对此刻状况没有任何帮助的消息，专心继续关注起此刻阿莱斯特勒军队地动向，他也是指挥之一。

    “塞温坦王都已经进入法师军团攻击范围内，准备开始干扰性攻击。”

    预先做好准备的数支法师团停止了跟随士兵的前进，二十来公里外的塞温坦王都，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有效打击范围。

    从补给车队里取下几箱子的魔晶石，这对于法师们来说，就是弹药。

    “咻！”拖着焰尾的大小不一的火焰流星划破了塞温坦境内充满风雪的天际，飞掠着将空气中的雪花融化为水液后向着前方的目标坠落而下。

    塞温坦的自然环境让这种常规的远距离打击法术的威力受到了削弱，火元素的威力被压制，不过就算仅仅是从天而降的石球，也很有杀伤力。

    “阿莱斯特勒人的法师攻击，黑曜石盾！其他士兵退走。”

    从天而降的火焰流星法术轰击让塞温坦人迅速反应过来，敌人已经抵达。

    黑色的拥有一定反魔法能力的坚实黑曜石巨盾在城墙之上被竖起，这些火焰流星的大小并不算大，在被冰寒的环境抑制了威力之后，并没能给这些黑曜石盾墙造成太大的伤害。

    “砰！咔嚓！”燃烧着些许火焰的脑袋大的坚硬石球从天而降，砸落在王都的城墙和上方竖起的黑曜石盾墙之上。

    高速的撞击让火焰流星法术创造的石球破裂粉碎，崩落在黑曜石盾牌之前。

    而那些用身体顶在黑曜石盾牌之后的士兵只是被砸退了几步，手臂和上身微微酸涩发麻，法术释放的距离太远了，哪怕是能够进行打击，法术原本的威力也只剩下五六分之一。

    “注意，阿莱斯特人的军队已经压到了，打开城门，让我们的军队进行冲阵，把他们那些孱弱的士兵先干掉一部分，还有那些死士，阿莱斯特勒人进入埋伏区域了，行动。”

    塞温坦侦查兵的视野穿破风雪的阻隔，发现了从远处被冰雪覆盖的道路之上浩浩荡荡而来的阿莱斯特勒大军，紧张的将情况汇报下去，指挥官则根据信息完成了布置

    “轰隆隆”王都的数道大门被打开，全副武装的塞温坦士兵从里面冲出，雪原是他们的主场，就算阿莱斯特勒的法师再强大，但是士兵力量永远是塞温坦更胜一筹。

    阿莱斯特勒的重甲铁骑在雪原上迅捷奔驰，法术的加持之下，这些雪地的环境对他们毫无影响。

    “噗噗噗。”周围的雪地突然破开，很多塞温坦人从雪层之下钻了出来，高举着手中的匕首不要命地扑向奔驰而来的重甲铁骑。

    这些突然窜出的家伙手中握持的形状怪异的匕首阿莱斯特勒人早已经熟悉，是用来释放那种污染心智的怪异物质的，这在之前给阿莱斯特勒带来了大量损失。

    无言的默契，铁骑们迅速交换了彼此之间的位置，铠甲之上有着特殊标识的骑兵顶到了最前方，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对着那些窜出的死士撞了上去。

    他们是夜之锋刃的成员，信仰着黑夜女士，拥有着祈祷通讯网的庇护，他们就是对付这些污染的预案。

    马匹撞在死士的身上，将这些脆弱的敌军的生命带走，残酷的最后之战，开始了。慵懒之龟的流浪法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