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游子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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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耽搁了两天,商队一行才跨过大江,继续往北前行。 “丫头,过了这个城咱们就分开了。” “您一路保重。” 宋继兴挨个摸着几个孩子的脑袋,呵呵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请我们回去过年呢。” 白芨跟着笑了,望向不远处忙碌的身影,说道:“来日方长,孩子们会在宁水长大,跑不了。” 顺着她的视线,宋继兴看到了正在准备离别礼物的妻子,隐去了脸上的笑容,轻声开口:“但愿吧。” 出来了大半年,他早就有了打算。 趁着吃年夜饭的时候,直接宣布禅位,然后带着皇后来宁水养老。 这每天对着小孙子,不比看着那些个臭脸强多了? 自己都干了三十年了,也该享享儿孙的福。 分别,几个孩子从小就经历过,那些曾经送过礼物的叔叔,有好多后面再也没出现了。 由于是临行的最后一天,白芨也就没有拘着小家伙们,任由老两口带着他们疯。 这座小城远不如洪城与江州繁华,却是几人玩得最开心的一次。 皇后偷偷拭泪,心里的天平也慢慢倾斜了。 就算身份再高贵,她终归只是个出嫁女。 吃过午饭,一群人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杂耍表演。 对于普通人来说,越是临近过年,越是清闲。而对于这种靠打赏吃饭的杂耍班子,过年这一两个月时间,就是一年中最好的机会。 胸口碎大石和蒙眼飞刀是常备项目,用来吸引人们眼球的。 高潮部分,则是油锅里捞铜钱。 不是一些桥段中描述的用醋之类的来代替油,而是真油。 对此,白芨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了。 一般人觉得这很难,不做假的话手会没。可对于掌勺几年以上的厨师来说,谁还不是铜皮铁手? 虽然做不到锅底捞铜钱的地步,但油炸的时候从锅里捞东西看看捏捏,那是常有的事。 只要速度够快,经验够老道,捞铜钱就不是不可能。 班主靠这个吃饭,费尽心思准备了沸点更低的豆油,手上还要擦东西。 取巧的地方,在于提前在锅底放大量的碎骨头。 如此做法,表面上是为了增加捞铜钱的难度,实际上相当于油炸,油温五六成锅里就会给人已经沸腾的感觉。 受伤不可避免,但都是为了生活。 白芨全程观看了对方的动作,那捞完钱后强行忍着疼痛答谢的模样,不禁让她想起第一次切到手,第一次被油烫伤的场景。 当时师傅只说了一句话,菜上桌了不会有人关注炒菜的厨师是男是女,他们只会在乎好不好吃。 后来她发现,这句话几乎适用于任何职业。 铜钱雨下了好一会,捞完铜钱的班主笑容越发明朗,鞠躬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铛。” 一块碎银子落在小姑娘的托盘里,震得她几乎都端不稳了。 这是今年第一回收着银子,这么大一块起码有二两吧? “谢贵人厚赏,祝您财源滚滚,福禄安康。” 听着班主激动的祝词,白芨的脚步微顿,而后大步走出了人群。 宋继兴牵着小四,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台下,若有所思。 这丫头,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漠而已。 带着探究的心思,他开始关注对方的举动,却又觉得纳闷。 因为白芨对路边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无动于衷,直接就掠了过去。 搞不明白。 出来了半天,小家伙们也累了,几人就找了个带棚子的茶摊歇脚。 “丫头,你不帮帮人家?” “您和秦统领才应该施以援手。” 秦泽装作没听到,眼睛四顾。 陛下,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要带个丫头回家,还不得被那婆娘活活撕了去,您是不是想换人来着? 宋继兴也很想扇自己嘴巴,一道死亡射线正从旁边传来,都让他喝不下去了。 “我不就随口一说吗,刚才薛……白丫头都打赏了班主。” 自己成为了被转移话题的目标,白芨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呛了一声,“人班主可是花了心血的,平时也没少下功夫,值得。小姑娘只往路边一跪,勾不起我的良心,别人可就难说了。” 感受到那道目光的温度更低了,宋继兴低头喝茶,生生把大碗茶品成了顶级香茗。 这丫头一点也不好惹,儿子更加指望不上啊,用小秦的话说,都是送菜的。 皇后看了那位女子一眼,大冷的天穿得那么单薄,嘴唇都紫了,她却拉不下脸去主动帮忙。 “小四,你觉得那位在发抖的姐姐可怜吗?” 正在喝水的小四愣了,抬头往外面看了好久,然后摇头。 “为什么呢?”皇后很惊讶,连忙问了一句。 “姐姐可以多穿衣服的。” “姐姐家穷,没钱买。” 小四一脸疑惑,指了指那位姑娘,又指了指那些挑担的汉子,说道:“姑姑说过的,一个颜色的布值钱,她可以跟人换呀。” 她想不通,如果自己吃饭没有筷子,那就用碗换差一点的碗、筷子、勺子,这样不就能吃饭了? 吃饱最重要。 那种亮晶晶的碗,可值钱了呢。 皇帝皇后:…… 受教了,还是被一个四岁的娃娃。 如果这话是三宝说出来的,白芨不会惊讶,可是从小四嘴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自己这么不会看人吗? “万一她只有这一身衣裳呢,不穿这个会被人说成不孝的?” 小四被爷爷问住了,习惯性地看向了自己小哥。 三宝最近谨慎了很多,不再轻易开口,只好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白芨看不惯这么大个人还欺负孩子,不咸不淡地说道:“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活人都顾不上,还去管死人?我不清楚那姑娘的实际情况,不好多说什么。 但只要她家有地,就应该尽早让父亲入土为安,再体面的排场,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作为孩子的父亲,真愿意看到女儿为了所谓的风光厚葬,误了一辈子?”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身边的人在思考,就连茶摊的老板和老板娘都频频点头。 对呀,有条件谁不愿意走得风光一些? 可要是靠女儿自卖自身,我宁可连棺材都不要。 那被人买去,一辈子就到头了,真以为会有好日过? 白芨打量了一会,最后在那姑娘的头顶停留片刻,就不再关注。 回客栈的路上,三宝悄悄在妹妹耳边嘀咕了一阵。 小四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松开奶奶的手,跑到了爷爷面前。 “爷爷,那姐姐头上的簪子不是木头的。” 这话没头没脑,但所有人都懂了。 乡下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用草绳扎头发,能得家人买的一根红绳都了不得,哪里知道簪子是什么。 宋继兴再一次沉默了,看着一脸骄傲的小四,还有看似什么都没做的三宝,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儿子生得太值了。 有些事必须提早准备。 皇后则是满脸通红,发誓回去就好好读书,多学一些东西。 才四岁呀,这再等几年,不就是他们来教自己了? 夫妇两个心里都有了盘算,离别的伤感随之冲淡了许多。 等下回见面,你们就可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爷爷/奶奶了。 晚间,宋继兴还是不放心那天的大雪,就找到了白芨。 “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几年前,这丫头离开的时候,都考虑到了来年可能出现的干旱和蝗虫,这一回应该也能行的吧? “您是想和我谈论救灾还是防灾?” 朝廷救灾都是有定例的,就算是皇帝也很难去改变手下人做事的方式,除非是亲信。 宋继兴抬眼看了好久,发现她只是个女娃还真可惜,就凭这份通透足以在京城混开。 “那咱就说说事前要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等着灾祸到来。” 白芨抬头望天,说道:“您只能传短讯回去,那就不要弄得太复杂,让人准备一些粮食,能糊口就成。 另外多买一些姜,找人去京中大户家里,淘一些下人们不再穿的旧衣服,有棉花的最好。” 保证进城的灾民有口吃的,旧衣服用来御寒,起码不会出乱子。 宋继兴点了点头,这是事发后常用的手段。 “要是还有时间呢?” “那就修棚子,不用在乎影响京城的格局,在南城修,用麦秆和泥当墙。军士听调派,您可以抽出一部分人手,提前演练。” “果然,和你聊完,心里踏实多了。” 留下这句话,宋继兴带着秦统领大步离开。 次日,皇帝脱离商队同卫队会合,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几个小不点每人手里一个包袱,看着渐渐远去的旌旗发呆。 “娘亲,爷爷家里很有钱吗?”小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好奇地问道。 “嗯,比咱家有钱。” “哦。” 这话等于没说,在小四的认知里,随便来个人都比自家有钱。 三兄弟忍不住笑了,发现妹妹真的好呆。 明明知道自己的碗值钱,为什么还会觉得娘亲穷啊? 送走了大佛,白芨也是轻松了很多,做什么都不必束手束脚了。 此刻已经在江淮地界,她索性也离了商队,有杨大人开出的路引,只要过了第一个城,绝对畅通无阻。 谁让宁水现在如日中天呢? 惊蛰和张茂两个人情绪明显高了,一路上不停地给小家伙们说着家乡是什么样子。 他们与大小姐不同,心里装不下太多事,思乡的情绪更为浓烈。 小家伙也感觉到了,除了认真捧场以外,对于极速赶路也没有抱怨。 就是,屁屁有点疼。 腊月二十二,三辆马车从官道下来,一座老旧中带着丝丝鲜活的城池出现在前方。 白芨掀开车帘,看着那朦胧的身影,多了几丝心安。 阔别稍久,君姿甚伟。阳台菜王的农门大小姐,末世大佬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