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张 选妃，都要
樊忠是在斡难河大战的第二天被派遣回来报捷的，是李煜钦点，顺便捎带了一封厚厚的家书回应天。 朱高炽在文华殿中接待了樊忠，详细询问了北伐的细节，直到天将擦黑，宫门即将上锁，才赏了不少京营，令几人回去。 “给，那臭小子的！” 春和宫中，用过了晚膳，朱高炽招来了全家，心里颇为吃味的把大儿子捎回来的家书分发下去，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李煜写了七八封信，有给太子妃的，有给姐妹花的，还有给两个年纪偏大的弟弟的，甚至就连负责太子府生意的马三和舅舅张克俭都有一封，可就偏偏没太子爷的！ 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张妍可懒得搭理他，喜滋滋的接过儿子的信，迫不及待的展开看了一遍，接着眉开眼笑的夸赞道：“儿子说打了胜仗，给弄了不少羊羔，肉质颇为细嫩，孝敬我这个当娘的，吩咐了幼军送回来呢。” 朱高炽冷哼一声：“哼！打仗还忘不了吃。” “别管他。”张妍正高兴呢，完全不在乎丈夫发牢骚，拉住胡善祥的手：“太孙跟你说啥了？” 胡善祥脸颊微微发红，赶紧把手上的纸折了折，生恐让太子妃看见，那上面尽是些虎狼之词啊！只能挑些能说的，告诉太子妃：“太孙殿下信上说，瓦剌既破，可能不日便会回师，再有就是从瓦剌王庭里搜寻了不少前元宫廷的首饰，命人一并带了回来，到时候妾身一并献给娘娘。” 朱高炽：“哼！有了媳妇忘了娘！” 张妍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丈夫，才满意的对胡善祥笑笑：“你有这个心，我便知足了，如今府里也不缺花销了，太孙给你们的，你俩便收着吧。” “谢娘娘赏赐。” “等太孙回来，便要大婚了，准备了这么久，本来是要在出征前操办完的，还是耽误了。” 按照计划，确实是要在出征前大婚的，可李煜借口北元未灭，要等出征回来再大婚，老爷子便也由他。 不过一些程序都走完了，礼部遴选出来的秀女，经过层层筛选，只余下几十名，已经住在太子府里生活了。 孙若微还好，内定，顺利通过遴选；胡善祥那里却差点出了纰漏，验身那一关时差点被刷了下来，还是太子妃令胡尚仪出面，强令通过的。 现在就等着太孙回来点选了。 张妍又把李氏生的老二朱瞻埈和嫡次子朱瞻墉这俩年岁稍长的皇孙喊至身旁看着他俩一脸沮丧的神情，不由得好奇道：“怎么这幅样子？你们大哥在心中说什么了？” “娘！”朱瞻埈非亲生，不敢答话，老三朱瞻墉可没这个顾虑，张妍一问，他眼泪立马就留了下来：“大哥信上说，要我们对瓦剌灭亡一事，写十篇策论，他回来检查！” 朱高炽立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哈哈，这还算兄友弟恭，就听你大哥的，写好了爹也要看。”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不就是儿子没给你传家书嘛，体胖心不宽！” “什么？你……” 夫妻俩吵架，别人看不得，几个侧妃与儿女赶紧告退，胡善祥也赶紧拉着姐姐躲了出去。 八月，立秋之后，北方天气渐渐凉爽，不过地处南方的应天城，还是略有些燥热。 江边码头，一行船队缓缓靠岸，搭好船板后，李煜迫不及待的从船上走下，码头上早就等候多时的朱瞻墉带着詹士府的属官立即迎上去。 “恭迎太孙殿下凯旋！” 确实是回来了，但回到应天的只有李煜，老爷子和二叔三叔还待在顺天，要小住个把月，连中秋节都不打算回来过了，说要等天气凉爽了再回京。 李煜知道老爷子的想法，无非是盯着北边的大工地，大宁那边，修路，安置牧民，安排驻军，盯防兀良哈等等，再加上论功行赏，许多事情一环扣一环，老爷子不放心。 此次北征，击破瓦剌，有功将士皆有封赏，刘江都混了个伯爷；全军唯一没有封赏的，只有汉王、赵王和太孙。 朱棣本来要赏赐的，爵位肯定没法升了，可金银之类的可以多多厚赐。俩叔叔正等着发财呢，李煜便跳出来了，说什么领兵出征本就是自己家事，既然是家事，便不能要赏赐。 太孙都带头了，汉王赵王也只能发扬风格，老爷子索性顺水推舟…… 所以李煜这次率先回京，首先便是为了婚事，其次，便是躲着些被自己故意坑了的俩叔叔。 “免礼，平身！” 按制，太孙出征凯旋归来朝中官员是要出城迎接的，可能是太子爷还惦记着家书的事儿，便把礼仪给省了，只吩咐老三朱瞻墉带着几个太子府的属官过来草草迎一下。 李煜也不在意，老爹的命令，当儿子的能挑什么理呢。 等待随行幼军“护卫”着前来应天做客的马哈木祖孙俩下了船，李煜才坐上车驾，启程入京。 马哈木和也先自有锦衣卫配合着礼部官员安置起来，与脱欢见了面，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就是苦了也先，年后才刚离开应天，半年多的光景便故地重游了，时间都浪费在赶路上了…… 回到春和宫，洗去一身风尘，便有太监过来传话，太子爷相召。 父子二人相谈良久，直到天色傍晚，李煜才得空去给太子妃问安。 三日后，八月初十，钦天监钦定的黄道吉日。 春和宫前殿，太子爷朱高炽，太子妃张妍身着朝服，端坐于檐下，胡尚仪右侧。 李煜同样身着太孙冕服，立于太子爷左侧，左边台阶之下，立着三个礼部官员，各端锦盘，盘中各放着一柄如意与两枚玉佩。 殿前，经过层层选拔最终淘汰至最后五十名的带选秀女，身着宫装，安静的站立着，她们各个打扮的清雅脱俗，低着头，偶有大胆的，会悄悄侧一下脑袋往礼部官员手中的那三个锦盘看上一眼心中满是期待。 胡善祥与孙若微姐妹俩也在这五十人之中，与旁人不同的是，胡善祥早就知道结果，心中虽是少了些期待，但也暗暗激动，虽然早就跟着太子妃学习良久，也早就自称为妾，但终究没有尘埃落定，始终不放心。 现在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太孙殿下多次明示暗示，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今天，自己便能入主皇宫，成为大明第二尊贵的女人了！ 孙若微站在妹妹身侧，脸上表情平淡，甚至隐隐有些厌恶。让她入宫伺候太孙，她本心里十分不愿，但也没人强逼她，她自己便安安分分的走完了所有选秀程序。 孙若微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那么厌恶太孙，可又偏偏不想离开他，她在心中一遍遍的说法自己，就当是陪着妹妹，免得她入了宫受人欺负。 这是太孙点选秀女，要从这五十名秀女中点选出一名太孙妃，两名太孙嫔。 除了胡、孙姐妹，剩下的48名选出的秀女皆是身家清白，体貌端正，长相秀丽。 皇家选妃，规矩繁多。 太高不要，太矮不要，过胖、过瘦都不可，身无疤痕，无狐臭，完璧之身，过了初选，还要在宫中生活一段时间，观察她们的德行，以免将来祸乱君王。 这叫德容兼备！ 比如那些长得过于狐媚的，连第一道初选都过不了。 当然，太子府后宫里的那些狐媚子另说。那可不是太子的庶妃，不过是各地尤其是西域那边的番邦，土司，都司进贡上来的玩物而已，老爷子不喜这些，全便宜太子爷了，实际上她们连个品级都没有的，性质类似于舞女。 “去吧，你爷爷许你亲自挑选，你可要慎重。”朱高炽语重心长的交代儿子一生。 自古皇子皇孙选妃，照样遵循父母之命，哪有亲自遴选的。不过朱家起于微末，又经过前元礼乐崩坏，老爷子疼孙子，便懒得管这些细枝末节了。 礼部的官敢叨叨，欺永乐大帝刀不利乎？ “是，爷爷那边已经通报知晓了。” 李煜说的是打算钦定胡善祥为太孙妃的事情，已经与老爷子通过气了，老爷子并无意见。 李煜先拿了块玉佩，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慢慢往前走，路过的一个个不禁屏住呼吸，都在期盼着太孙殿下能把玉佩交到自己手上。 可惜，李煜毫不停留，走到第二排正中位置，便直接把玉佩塞进了孙若微的手中。 旁边秀女羡慕嫉妒的眼神纷纷看了过来，孙若微手里攥着玉佩，嘴唇动了动。 “恭贺太孙嫔！” 此时，胡尚仪带头，宫女，太监皆跪了下来，又有尚仪局里的女官把孙若微从人群中引了出来，去拜见太子妃，拜见安贵妃。 姐姐预料之中被选中，胡善祥一点也不急，她等待的，可不是那玉佩。 果不其然，李煜点选了一名太孙嫔之后，直接回去拿了玉如意，又故意从第一排开始端详，这次，脚步放慢了。 秀女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次，太孙殿下手里拿着的，那可是代表正妻身份的玉如意！ 现在的太孙妃，将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父兄封爵，赐予匾额，富贵传承不休，家族顷刻间兴旺，就全看那柄玉如意了！ 第一排，李煜未做停留。 第二排，路过胡善祥处，李煜稍作停顿，就在胡善祥满心欢喜准备跪接如意，众秀女只觉希望破灭之时，李煜忽然笑了笑，竟继续往前走了。 胡善祥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落在自己头上，意料之中的事情竟然出现了意外！她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两下，但终究站稳；她想哭，但从小在宫中学会的规矩，却强逼着自己不许哭出来。她只能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不过，胡尚仪看到这一幕，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反对养女入选进宫的，宫中，那是个吃人的地方。 当然，胡善祥的委屈并没有持续多久，胡尚仪的庆幸也没有持续多久，李煜自第二排转到第三排时，却突然停在了胡善祥身后。 胡善祥还沉浸在失落之中，却突然觉得有个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右手，她不禁低头一看，却发觉那是一个洁白温润的东西，再仔细一看，正是那代表太孙妃身份的羊脂玉如意！ 胡善祥只觉得脑袋里面空空的，整个人木在原地，还来不及细想，便听见太孙催促道：“愣着干嘛，接着啊！” “谢太孙殿下！”胡善祥立即反应过来，就地转身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如意。 “你记住，孤给你的，才是你的，孤不给，你不能抢，如此，才能琴瑟和鸣，母仪天下。” 李煜如此做，不止是为了逗弄她一下，其实是为了给她提个醒，让她时刻谨记自己手里的权力、地位是谁赐予的。 虽然有情，但身处高位，有些提防却也不可避免。 原剧中，胡善祥可是颇有野心的，为了入选秀女去求汉王，导致被抓住把柄，偷了关防让汉王逃出京城；不仅如此，她竟然异想天开，借种生子，直接害死了胡尚仪。 “是，妾身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李煜将手轻轻一松，那如意便落在了胡善祥手中，胡善祥起身，周围所有宫女、太监，包括胡尚仪，尽皆跪地。 “恭喜太孙妃！” 女官引胡善祥上前拜见太子夫妇之后，胡善祥早就准备好的赏钱也命人事毕发放。 太孙妃出手大方，宫人们个个喜形于色。 还差一个，李煜捏着玉佩，直接略过了前三排。 第四排，秀女个个姿色过人，但没有眼缘。 来到最后一排，李煜正想着实在不行最后一个位置便空缺下来，将来玩个微服私访大家闺秀什么的，也算颇有情调，或者拿来拉拢武将公侯，却突然在第五排最后的位置发觉了什么不得了的。 俩容貌颇为婉约清秀的秀女，竟完全没注意到太孙过来了，相互之间正用眼神交流着。 个头、身材之类的，遴选都有严格标准，没那么突出，但最难得的是，这俩的容貌竟生的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这可不就有意思了？最妙的就是分不出谁是谁嘛！尤其是在……的时候！ 更绝的是，两对姐妹…… 李煜挥手招来礼部官员。 “去，再拿一块玉佩过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对都要！太孙嫔的位置满了，那不还有昭容嘛！十六太保的诸天旅行从地下交通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