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恋

    田凊和邵晨也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人常常一起讨论功课和去补习班，叶庆雄偶尔和他们走在一块，充实有趣的三人时光过得飞快，下学期也悄悄的来临。

    田凊最近发现邵晨行为有点奇怪。

    邵晨一早便跟田凊说好，让田凊有点不知道回什么，为了避免尷尬，田凊随便抓一个话题：「那个...，昨天的数学作业，好像有点难呢，你会写吗？」

    邵晨一听到田凊提到数学浑身来劲，马上掏出计算纸跟笔，开始滔滔不绝的为田凊讲解，田凊终于等邵晨讲解完毕想找个理由离开，没想到邵晨又另开话题。

    邵晨话锋一转问道：「欸，你有没有听说啊，班上会来新老师，国文好像会换老师。」田凊一向觉得学校教的国文很无聊，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不过田凊看出邵晨脸上有一丝担心。

    「邵晨，怎么啦？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新老师来的样子。」，田凊询问。邵晨摇摇头说：「我不是讨厌新老师来，我是怕他与班上同学衝突。」邵晨说到「班上同学」的时候，眼神飘向座位角落一名埋首于原文书的男同学。

    田凊看到梁尚奎马上皱紧眉头并说：「我也觉得会有问题，希望梁尚奎收敛一点。别仗着他爸很有钱，在学校把老师当屁。」

    可惜事与愿违，新来的国文老师刚上课，就跟梁尚奎起了严重的衝突，梁尚奎明目张胆的在课堂读原文书，国文老师已经劝导了五次，梁尚奎正眼都没有看老师一眼。

    国文老师最后暴怒，把梁尚奎轰出教室，梁尚奎拿着原文书走出教室，临走前他恶狠狠的瞪着国文老师，最后整堂课在极差的气氛结束。

    隔天传来噩耗，国文老师在晚上被几个圣恆高工的小混混袭击，被打进医院。而脸书更是疯传数张聊天纪录，上面透漏就是叶庆雄教唆底下的小弟去打人。

    田凊和邵晨看到这则消息心急如焚，田凊急得快都哭出来：「我不相信庆雄会做这种事...。」邵晨赶忙宽慰田凊，「没事的，只要叶庆雄没做，真相会站在他这边。」

    晚上邵晨直接单独把叶庆雄约出来，口气决绝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庆雄，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吧，就赶快把他们和背后指使者揪出来啊？」

    叶庆雄咬着嘴唇，沉默半晌说：「这件事很复....。」

    邵晨直接打断：「你常常跟我们说，你是老大然后要罩谁，要保护谁，阿现在出事了，这点能力都没有吗？田凊很担心，你知不知道！」邵晨越讲越激动，叶庆雄很是意外，自认识邵晨以来，他一直都是个有点胆小的男孩，没想到他竟敢对自己这么大声。

    邵晨其实心里也有些胆怯，叶庆雄比他重二十公斤、高十五公分，气势强又猛，但是邵晨一想到田凊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心底更是一阵酸涩跟愤怒。

    叶庆雄大手拍在邵晨的肩上，叹口气说：「好啦，我会处理，你跟田凊不用担心。」邵晨瞪大着眼说：「你要确定喔！马上把教唆者跟兇手揪出来，然后洗清嫌疑，不要再让田凊担心了。」

    邵晨的口气不太好，叶庆雄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邵晨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邵晨一走，叶庆雄接到一通电话，是堂主。「最近有老师被你们高中的人打，警察已经到我们头上要人了。庆雄，好好处理一下。」

    叶庆雄有点不满：「就算是圣恆的人打的，不代表是我们竹堂的人打的啊，为什么不去查中庄？中庄在圣恆也有好几十个少年仔，不是吗？」

    叶庆雄这通电话讲到最后，有点不欢而散，不过叶庆雄对于人是谁打的，心里大概有底，他打一通电话出去直接明天要把人约出来谈判。

    隔天晚上，叶庆雄率领十几个小弟在公园聚集，过了不久，对方人马也到了，带头的是一个帅哥，头上的油头再路灯照耀下发出油腻光泽。

    叶庆雄冷冷地说：「鹿清尧，人是你们中庄打的吧，我劝你们赶快自首，不然我们竹堂也会插手。」鹿清尧轻浮的笑并说：「竹堂？你们可不要太嚣张啦！还真以为圣恆是你们竹堂在管啦？」

    两边的小弟早已按耐不住，开始用脏话大声问候对方，气氛剑拔弩张。叶庆雄沉着脸问：「鹿清尧，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梁尚奎叫你们干这种事？」

    鹿清尧的态度彻底惹恼叶庆雄，鹿清尧一脸轻蔑地说：「梁尚奎？谁啊？」叶庆雄暴跳拿着球棒而起衝向鹿清尧，两边人马衝突爆发。

    叶庆雄手持球棒先是一阵乱舞，瞬间鲜血四溅，不过鹿清尧也是凶残绝伦，叶庆雄底下两名也被鹿清尧打倒，叶庆雄大步走向鹿清尧，两人同时将球棒轰向对方脸颊，两支球棒相撞破碎，炸出数个断棒的碎屑，鹿清尧右腿如鞭子般甩向叶庆雄的胸口，叶庆雄直接用胳膊夹住。

    叶庆雄死死擒住鹿清尧的腿，然后把他往前拉，右拳结实的打在他的鼻梁，鼻血满脸的鹿清尧也被彻底激怒，叶庆雄正要趁胜追击，没想到后脑杓遭人偷袭，一记铁棍赏在他的后脑门。

    叶庆雄当场痛不欲生，但是他强忍疼痛继续奋战，先是放开擒住鹿清尧的手，转身灵活的扑向敌人，对方直接又是铁棍伺候，叶庆雄双手交叉护住头部，铁棍扎实的打在手臂上，叶庆雄表情因为痛而扭曲，但是身体仍是前衝。

    叶庆雄看穿破绽，一个飞膝踢晕敌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铁棍，然侯回身横扫，逼得鹿清尧后跳避开。叶庆雄原本还欲上前攻击，旁边却传来警车尖锐的的鸣笛声。

    叶庆雄撂下狠话：「不要再让我在学校，看到你那张烂脸，我他妈保证揍！」

    警察到场后，二十馀人鸟兽散。

    过了几天，叶庆雄接到田凊的讯息，已经有人自首，并说犯案动机是感情纠纷，然后关于叶庆雄教唆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叶庆雄看着讯息，暗暗骂了一声干，并暗忖：「这件事绝对是梁尚奎干的，中庄会派少年仔自首，大概也是怕火烧到他们的少爷吧。」

    邵晨忽然约叶庆雄于咖啡厅见面。

    隔天，邵晨看到叶庆雄手臂、脖子佈满瘀青，不禁惊呼：「叶庆雄！你这是怎么回事？」叶庆雄摆摆手敷衍道：「这不重要吧？别管那么多。」邵晨知道叶庆雄不可能讲也不追问，邵晨开门见山：「梁尚奎是不是跟你们有什么关係？」

    叶庆雄眉毛高高挑起，心想：「邵晨果然很聪明，连这都被他猜着了。」叶庆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邵晨说：「梁尚奎那天跟国文老师起了衝突，结果隔天就被打了，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吧。而且我一直听说梁尚奎家里有钱，但是我从没有听过他爸妈什么工作。」

    叶庆雄也不隐瞒：「是。梁尚奎他爸是中庄老大。」

    「基本上台中一半的按摩店跟酒店是他们家的。虽然他们没有承认，但是梁尚奎绝对有可能，生气然后撂人打你们的国文老师。」

    邵晨继续逼问：「所以你跟中庄又是什么关係，你该不会在混帮派吧？」邵晨的口气看似强硬，但是内心却是抖个不停，但是为了田凊，他必须问清楚叶庆雄的来歷。

    叶庆雄否认了。

    邵晨口气变得缓和：「其实我除了要问梁尚奎的事，我还想跟你道歉。上次见面的时候，我的语气实在太差了。但是我跟田凊都很心急。」叶庆雄爽朗的笑一笑：「白痴喔，没事啦。」

    叶庆雄临走前跟邵晨说：「我今天受伤的事，还有梁尚奎的事，不要跟田凊说。」

    邵晨望着叶庆雄离去的背影，回想田凊几天前，听到叶庆雄嫌疑被洗清后，露出开心地笑容。

    邵晨喜欢田凊吃甜食时嘴角上扬，喜欢田凊解开数学难题时雀跃欢呼，喜欢田凊写出好文章时满足的微笑。

    邵晨喜欢田凊看剧会跟着难过，喜欢田凊睡午觉时会不小心流口水，喜欢田凊上课时认真的做笔记。

    田凊的一切，邵晨都好喜欢。

    可是田凊因为叶庆雄而笑，让邵晨感到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