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归源
“等你后顾无忧，再来争夺这个位置吧。”裹满绷带的手指，无力的敲打着窗台，天边还下着雨，三十楼上满是风的尘埃。 夜雨潇潇，少年凭栏。 墨云被雷光浸染，可却无蚊蝇之声，整片天地都安静的诡异。 胡钱看着桑祈几乎有些透明的身体，久久心不能平。 他胡钱自问智谋绝伦，可面对眼前这个名为桑祈的少年，一时间心里空落落。 善性恶行，皆出本源，争王夺霸，天道使然。 此刻，半截入土的胡钱正值鼎盛，而意气风发的桑祈却油尽灯枯，因而是最好的夺权之机。 “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个？”胡钱语气微醺，风采迷离。 桑祈见状，并不言语，只是指向了高楼之外的墨色苍穹。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指向那里，但是他知道以胡钱的聪明机智，绝对足以脑补出一场3a大作！ 胡钱是个聪明人，面对同样深藏不露的桑祈，他的脑中疯狂脑补： 夜雨楼是他们的根基，就踩在脚底，可楼外之景色却是幽黢诡谲，不可预知。 他们站在楼顶，有俯瞰之姿，可始终置身于夜色里，无法挣脱。 朝阳何时升起，黑暗几时褪去，只有天道知晓。 他胡钱与桑祈，不过是雨夜之中形单影只的两叶浮萍罢了…… 想到这里，胡钱略带同病相怜的神色看向桑祈，清冷的空气让他悲悯眼前衣着单薄的少年。 “罢了罢了，为奴为婢，要打要杀，这辈子，我胡钱认了。” 桑祈听到这话，缓缓将指向黑暗的手指放下，回头，转身下跪。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亚父，我生你荣，我死你衰！”话间桑祈哐哐磕了几个头，眼中血泪恒流，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不过，桑祈这个人，被背叛过很多次了，已经没有所谓的情感了。 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活命。 他被人骗的几乎没了命，不，就是没了命。 用生命学来的欺骗诓蒙，哪能被识破？ 一时间，年过半百却膝下无子的胡钱老泪纵横，看着眼前这赤诚的孩子，久久难以将心中的猛烈情绪平息。 “好孩子……进屋！” 油尽灯枯的桑祈，也不再支撑，顺势倒在了胡钱怀里，昏迷不醒。 世间自有续命法，最是下乘归本源。 “亚父，这些是什么？” “归源液。” 归源液，科技与没落修仙时代的共同产物，物如其名，是能让人返本还原的玩意，任何人浸泡在这种液体里，都会变成婴童，封闭记忆，直到实力再度恢复才会记起。 “你既称我为亚父，那我便送你这场造化！” 胡钱自然不信桑祈这声亚父，不过桑祈若是愿意将生命整个交托于他，他非常乐意去相信桑祈。 越是聪明人，越不相信感情，不无道理。 “好！” 没有什么犹豫，桑祈一步一步踱入了那一池金色灵液中。 人的身体，出了母本便开始成长、衰老，直至死亡。 但不同于花的朝盛夕萎，人可以返老还童。 金色灵液中，一股生命的氤氲将桑祈团团包裹，使得他陷入混沌中。 [克苏鲁，你确定能抱住我的实力和记忆？这可是人族最强圣药。] [说到底不过是科技和修仙的残次品，这两样我都能替你保下，但是你得自己去争取。] [怎么个争法？] 混沌化形，一幕幕熟悉的人与物开始展露于桑祈眼前： 从六岁开始，进入星宫学院，到进入圣祖山脉，团灭欺负他的人； 再到被李家选中，当了五年，后来跑到罪恶之都躲灾，出来之后反夺舍李纯天； 最后淘到变异区发展夜雨楼，成为丧尸王，顺带驯服虫族…… [什么意思？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 [不，将你记忆中所存储的生灵记忆，全部抹杀，就可以逃避这归源液的清洗，但是代价是，即使过了千年万年，这些记忆你也会记得清清楚楚。这段痛苦记忆伴随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来吧，想要成就非凡的事业，就必须承受常人不能承受。] “桑祈！你这贱狗！” 山海化形，一个有着烈焰长发的男人，浑身迸射猛烈火焰，不要命地朝着桑祈冲来。 桑祈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不是火焰王吗？ 这人身世不太好，虽然检测出了c级火焰能力，并且勉强到了b级战神，可在战神宫被处处排挤，属于上不得牌面的小东西。 也因此，这个叫火焰王的，心理变态。 他极其喜欢用自己的火焰能力，烤熟一块铁板，然后让星宫学院的学员在上面被烫得翩翩起舞。 而桑祈总是能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并且用这种方法躲开这个变态，次数多了，这个叫火焰王的，一见到桑祈，就会给桑祈一个闷拳，力道不轻不重，把桑祈打得口鼻吐血，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wap..OrG 虽然有人看到这家伙在星宫学院揍桑祈，可看到这家伙胸前的战神宫徽章，都讪讪的缩回了身子，桑祈挨了揍，也没处说理，于是其他人都纷纷过来践他这个“懦夫”一脚…… “火焰王，你才是贱货吧？”桑祈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些是他的记忆，而存在于记忆中的人，与他为敌的，大多化作飞灰，何惧之有？ “烈焰冲天！”硕大的火焰狮子在火焰王头顶盘踞，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可也就是在这么一瞬，桑祈就已经到了这家伙身前。 “你是b级战神吧？我啊，已经s级了！” 说着，桑祈当着他的面，卸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盯着绝望的他。 “你……”被吓蒙了的火焰王，瘫软在地上，原本的雄师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病狗。 “放心，我暂时不杀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会好好折磨死你的！”阴暗残忍的表情在桑祈脸上展露无疑，这火焰王被吓得口吐白沫，渐渐化成了一团白烟涌入桑祈脑门之中…… 还没等桑祈喘口气，一道金色大掌印就对着桑祈砸过来，邪魅一笑，完全不躲。 这些不过是生灵记忆而已，心中不惧，认定他们虚幻缥缈，即使是神尊来了，他桑祈都可以就地斩杀！ 但是扎实的疼痛感落到桑祈的身躯上时，桑祈满脸懵逼： [克苏鲁，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 [你的想法没错，可你不能完全说服自己，这就是虚假的，所以你还是会受伤。] [靠！有没有什么作弊办法？] [没有。还有，我喜欢你刚刚的狂劲！] 唤出厄运法典，零落的风暴之枪渐渐变得密集，连续轰击了一个月后，原本吊打桑祈的ss级战神一魂大师渐而变得力不从心。 事实上，这一魂大师当时要是不派出分身去截杀桑祈，导致精神力大损，桑祈要想干掉他，至少得耗掉半条命。 “竖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着这家伙飘碎的身躯，一股不太好的感觉将桑祈整个包围，也就是下一秒钟，桑祈被黑暗利刃切割成了数万块碎屑。 “啧！敢算计老夫！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夺舍失败的李纯天出现，桑祈暴毙当场。 虽然桑祈不能说服自己，李纯天是记忆幻影，可桑祈能掌控自己在记忆的生与死。 “嗯？复生之术？那老夫，便再杀你一次！” 李纯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是记忆空间，桑祈完全不会死，因而他对着桑祈使出了一切杀招。 …… “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居然能连杀我六年！” 李纯天干掉了桑祈六年，每次桑祈完蛋，过一阵就复活，活活将李纯天的心态搞炸了。 李纯天活了几千年，早已经破了sss级战神，可在记忆的空间里，他只是一具空会战斗的躯壳，没有那么智慧，因而看着桑祈不断复活，最后活活气死了。 他追求长生好几千年，靠着不断夺舍转换身躯才实现不死，可眼前这个少年郎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死不灭，这让他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这几千年到底干了些什么…… 夜雨楼 “请胡钱大管家继任夜雨楼楼主之位！” 一声吆喝，小弟们随着附和，六十层高的夜雨楼都在这人山人海的波动下晃荡。 “好！” 也就是这时候，回归婴本，在床上躺了六年的桑祈醒了……蓝珠的高武：争霸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