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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橘 第47节

    “它的身体飘在空中,我好像还听到了它的叫声,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它就摔在了我的脚边,好多好多血啊……”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在梁世京的怀里瑟瑟发抖,无论梁世京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再开口哭腔浓重。

    “那么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血啊?它们流啊流啊,连我的鞋子都打湿了……”

    她说着开始叫梁世京的名字,她说:“梁世京,你看到没有啊?”

    “这就是我违背我妈的后果,我的鞋子都变成红色的了,我坐在小区楼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金橘开始不出声地哭,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要噎过去。

    “我对不起多多,是我害了它,我以为我可以拯救它,结果却害死了它……”

    梁世京把金橘压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来回抚她的后颈,轻轻吻她的头发,说:“不是的,不是你。”

    “不是你害了多多,是你救了多多,如果不是你把它从路边带回家,说不定它就会死在路边。”

    他说的话和霍闻那天说的一模一样,金橘从梁世京的怀里挣出来,两只眼睛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望着梁世京不停地问:

    “真的吗?是我救了多多吗?”

    金橘眼泪又开始流。

    “可是我妈说,是我害死多多的,因为我不听她的话。”

    梁世京捧着她的脸,一点点擦,吻她的眼睛,看她,心里发疼。

    “嗯,”他非常郑重地看着金橘说,“你妈妈说的才是假话。”

    “你不是那个坏人,多多一定知道。”

    “嘭—”

    这一刻,金橘听见了自己心里挤压膨胀的负罪气球,倏然爆了。

    在那件事情过去的十年之久,在她被这段记忆反复折磨的时光里,第一次有人告诉她,母亲说的话才是假话,而自己并不是坏人。

    梁世京说多多一定知道,金橘满眼泪流,想起多多蜷缩在自己掌心的可爱模样,藏进梁世京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

    她背着走了十年的包袱,在一个稀以平常的夜晚,被人轻轻卸下了。

    作者有话说:

    应该还有一更,不用等,睡醒了再看。

    第38章

    金橘跟着回了梁世京的家里。

    过了门禁时间, 除了住酒店,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经历了一场在金橘看来非常丢人的宣泄后,梁世京整个人变得柔软, 掌心交握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 虽然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但是金橘感受到了这一明显的变化。

    梁世京对一个人冷漠和温柔,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电梯上升,红色数字不停变动,金橘背着包包, 可能是状态疲累, 站在梁世京身边显得特别乖巧,梁世京一边接保险公司打过来的处理电话, 一边垂眼瞧她。

    开门的时候, 大王趴在玄关听到动静,哼哼呲呲跑出来迎接,在金橘腿边嗅了嗅,认出她, 开始蹭裤腿。

    金橘被梁世京带着往客厅走,沙发上那只没带走的兔子玩偶, 正端端正正坐在上面, 和金橘大眼瞪小眼, 仿佛在埋怨她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梁世京看她一只盯着兔子看, 托着她的下巴把金橘的小脸转向自己。

    “怎么?我还没有一只兔子好看?”

    金橘:“?”

    她没立马理解过来他的话,眼睛睁得圆圆。

    梁世京凑近逗她, “不然怎么只看兔子不看我?”

    金橘耳烫, 眼睛眨阿眨, 脸却在梁世京手里没动, 故技重施,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话,梁世京低笑,觉得她现在真是学会了怎么对付自己,虎口卡在她下巴上,指腹在她脸颊摩挲了两下,问她:

    “我家里没有女生的换洗衣物,介意穿我的吗?”

    金橘呼吸一窒,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车上哭得惨兮兮的脸上眼睛还红肿着,这会儿因为一句话,瞬间蔓延了到耳朵尖,红扑扑的,特别明显,梁世京笑她:

    “洗个澡而已,你在想什么?”

    金橘把脑袋往后退了退,离开梁世京的手,知道自己想岔了,有些难为情。

    “没,没想什么,”她红着一张脸解释,撇开目光,轻声回他:“不介意的。”

    大王开始在脚边呜呜呜,梁世京看了眼它在玄关的狗碗,发现水空了,一边往流理台走,一边给金橘讲:

    “房间你走之后,阿姨打扫过,你可以先去看下,缺什么告诉我。”

    金橘看他去给大王接水,说好,往房间走。

    房间和她之前住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窗还是那个窗,床还是那个床,连床上三件套也还是原先那套,金橘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往房外走,抱着兔子回来时,梁世京正好过来送换洗衣物。

    两个人面面相视,梁世京看着金橘手上的兔子,金橘看着梁世京手上的换洗衣物。

    “你晚上要抱着它睡觉?”

    梁世京把换洗衣物递给金橘,打量着她手上的兔子,脸上写着不理解三个字,金橘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接过换洗衣物,不说话,权当默认。

    梁世京看她不说话,挑挑眉,视线又投到兔子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东西。

    “手机借我一下。”他向金橘伸手。

    金橘懵懵,把手机解完锁递过去,只见梁世京点开相机,对着抱着兔子的金橘,拍了张局部照,只露出抱着兔子的上半身和一双纤细的手臂。

    金橘不解,微微伸头,见梁世京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手指在上面敲得飞快,然后点击了发送。

    金橘万年不动的朋友圈出现了一条动态。

    一张抱着兔子的照片,配文:兔子,后面特地还艾特了梁世京自己。

    金橘:“?”

    梁世京一脸的理所当:“谁让你一直不回复我。”说完气定神闲,双手插兜走了。

    金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记仇来着……

    她目送男生离开,听见客厅里梁世京在叫大王回房间,房间门开着,金橘抱着兔子和衣服,站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恋爱的甜蜜终于姗姗而来。

    再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过了凌晨十二点。

    梁世京送过来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短t和长裤,应该是崭新没上过身的,标签还在上面没摘,金橘穿起来特别大,领口松垮,衣摆直接能遮到大腿根,长裤更不用说,好在是休闲款,有腰带绳,还可以系一下,就是长度太长,走起来容易拖地,卷起来没两步就会散开。

    金橘坐在床边给白银银回消息,明天没有早八,宿舍一群夜猫子都没有睡觉,看见金橘的朋友圈,立马在群里八卦,结果白银银的一句“小橘已经和梁世京在一起了”,直接让宿舍群炸锅放起礼炮。

    金橘在这边失笑,再回了几句消息,就感觉腿边毛茸茸的,低头一看,大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金橘抬眼,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忘了关门。

    大王是叼着球过来的,可能是想要让金橘陪玩,金橘便带着它去了客厅。

    梁世京不知道在干嘛,房间门半掩着,金橘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开始和大王有来有回,你丢我捡的玩。

    梁世京洗完澡,发现大王不在房里,一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场景,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他倚在门框边没出声,默默看了一会儿,一点也没法把眼前的女生,和在车里趴在自己怀里,哭得无法呼吸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对金橘了解的太少了。

    梁世京起身离开门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金橘没注意到动静,背对着人还在和狗玩捡球,弓着的后背透过单薄的布料,映出清晰的蝴蝶骨,扎起的短发露着一截细白修长的脖颈,梁世京看着,想起她在自己怀里被自己抚在手里的触感,喉咙有些发紧。

    最后是大王先发现了人,叼着球又开始来蹭梁世京的裤脚,金橘这才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人。

    “明天不早起吗?怎么还这么有精力?”梁世京伸手把大王的球没收了。

    金橘提提裤腿,说嗯:“明天不是早八,太早也睡不着。”

    梁世京捏捏手里的球,沉默了两秒,“那要不要一起看会电影?”

    他主动邀请道:“我正好也太早睡不着。”

    金橘感觉自己的大脑可能都没来得及下达指令,嘴巴就已经说了好。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梁世京的房间,上一次因为事发突然,她进来连房间格局都没注意。

    梁世京在沙发前调投影仪,金橘没忍住好奇,视线在房间转了转,房间的东西不算多,一个床头柜,床头柜旁有个黑色的展品柜,然后就是一张床,一张沙发,别的没了。

    金橘走到展品柜前随便看了两眼,里面大多都是一些老碟片,还有一个空白的相框,一块旧手表,金橘感觉好像见梁世京戴过。

    再往下看,就只有一排白色的小瓶子,但上面什么字都没有,金橘觉得有点像药瓶,刚想凑近一点看,梁世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碟片在上面。”他看着金橘说,金橘感觉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冷淡。

    “你不是在找碟片吗?”

    金橘赶忙说哦,对,生怕被梁世京觉得自己不礼貌。

    梁世京挑了几张,放到她面前,“你想看哪个?我这里只有老电影。”

    金橘很少看电影,也不懂这些,随手挑了一张《乱世佳人》,因为觉得它的名字很好听。

    梁世京拿着碟片去放,金橘跟在后头,把对展品柜的注意全然忘记,她提着裤腿,又拉拉衣领,梁世京已经走到小沙发上坐下了。

    “站着干嘛?过来坐啊。”他曲着腿,对着金橘拍拍旁边的位置。

    金橘说哦,手忙脚乱往沙发边走,结果一个没注意,忘记了提裤腿,一脚踩了上去,她第一反应是抓紧裤子,却忘记保持平衡,直接摔进了梁世京坐着的怀里。

    梁世京揽着她一只手臂就能圈过的腰,垂眸压着嘴角笑: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

    金橘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又被梁世京一把捞了回去,直接捞到了他腿上半坐着。

    金橘觉得自己全身都僵住了,血液像是从头顶倒流般,脑内只听得见心脏怦怦跳的声音,其余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的双手还撑在梁世京的肩上,后背挺得直直的,身体却一动不敢动,梁世京仰靠在沙发背上,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

    “今天阮恩恩找你做什么?”他像拉家常一样开口。

    金橘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回他:“她说她来找我示威的,但是半路上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梁世京问。

    金橘不太想把这段告诉他,旧计重施又不说话,梁世京望着她,直起身,附到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