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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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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在无意识间,已经开始在意宋北溟的喜怒,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交付了心意。

    是在靖都宋北溟极尽地宠爱他时,是在他送宋北溟出京时,是在宋北溟从北原风尘仆仆地来寻他时,是宋北溟一次次地把身家送他时,是宋北溟在他病重时一声声把他唤回时,抑或是在两人一次次的水乳交融之间。

    身体的愉悦会迷惑理智,让人变得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地要侵入和索取更多。

    挨到最紧处,又想要延长那样的紧密。

    不想分开,一时一刻的分别都令人难以忍受。

    欲望和情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两个人,燕熙不抗拒宋北溟的攻城掠地,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守城。

    他在这本书里没有牵绊,他以为自己无欲则刚,可以只当做题机器,他唯独忘记自己也是个人。

    只有宋北溟拿人的欲望来接近他和对待他,用密不透风的柔情,把他困在情爱里。

    像猛兽一样,贪婪地占据着他。

    与其说是他蛊惑宋北溟,何尝不是宋北溟蛊惑他。

    燕熙对于未来的去留变得不那么坚定,但不坚定也只限于摇摆。他不可能放弃回家,所以他放任过程中的身体伤害,他本质上还是五年前的赌徒和疯子,他只要那个结果,而不在乎失去什么。

    他答应宋北溟和周慈会爱惜生命,但那也只是在完成任务的限度内。

    完成任务之后,他便会完全超脱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当他俯视这个世界,他会如何看待这些人?是否会留在这里?

    燕熙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可是他不想要宋北溟难过。

    人生苦短,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给予宋北溟快乐。在这一 刻,他知道自己是爱宋北溟的。

    他知道宋北溟爱他爱到骨子里,他或许做不到宋北溟那种程度,但他在努力爱宋北溟。

    燕熙没有说过爱,不是不肯表白,而是觉得自己所谓的爱太过虚妄。

    毕竟无论他是否回家,他都给不了宋北溟长命百岁的相伴,所剩时光无多,那便尽情地给予欢愉吧。

    “我在想……”燕熙轻轻地闭了闭眼,他的眸中含水,能轻易地掩盖心事,望着宋北溟说,“小王爷样样精通,真是深不可测。你那五年里做了不少事,把门路经营到这地步,大约连夜里都在计算,很苦吧?”

    第114章 不速之客

    宋北溟探究着燕熙的神色, 觉出燕熙在顾左右而言他。他不愿逼迫燕熙,于是顺着答:“不苦, 那时满心没肺都是恨, 人在恨极之时,苦累都不在话下。我在那些年里不理解长姐和二哥为何还要为朝廷效力,陛下与北原的交易刻意绕过了我, 他纵容着我的恨意,叫我在五年里不知疲惫地经营。”

    燕熙谈到天玺帝时, 神色极为冷淡,哂笑一声说:“他纵容你的恨意, 甚至不介意拿我当饵。他明知你恨我母后,还在我十四岁那年,你正在气头上时,把你送到文华殿和我成了同窗。你射我那一箭, 虽然没有伤着我,可是以下犯上, 辱没皇子是逃不了的。他甚至没有重罚你, 叫我失了体面, 默许宫禁和朝臣对我轻视。不管他如何用心良苦,这种把人当鹰来熬的方法,我不喜欢, 也不赞同。”

    燕熙顿了顿, 神色间有挥之不去的厌倦, 敛色道:“如今看来, 我们早在那时候就被人摆在棋盘上了。”

    “陛下在磨刀。”宋北溟手拂到燕熙的发顶, 捞了一缕青丝缠在手心, 这手感和五年前一样柔软。

    那年被他射断的青丝,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不捡起留下,现在想来,当年他把气撒在无辜的少年身上,那时他对燕熙施加的,与天玺帝对他施加的,并无分别。

    宋北溟心中一时升起惆怅的愧疚与无限爱怜,很轻地说:“直到你扳倒了四姓,我才醒悟,陛下在大靖里磨了好几把刀。任何一把刀,都可以给四姓致命一击,而你成了其中最快的那把。”

    “如果我在那五年里没有磨出刀锋。”燕熙眼底浮出凉意,坐正了身子说,“父皇就会把你逼出来。他对母后和我所谓的偏爱,在权势和江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高坐金殿,似掌控了一切,拿定北原不会反。”宋北溟嗅着那发上的清香,再说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然没有疯戾,语气平静道,“可陛下没算到,我不是并非愚忠之人,我长姐和二哥无法左右我的意志,父王和母妃的遗志也不能束缚我。大靖人人都将云湖保卫战五万将士和我父王母妃的死冠冕堂皇地算在莽戎身上,可我知道,背后的刀子在朝廷。我记恨的是朝廷,陛下在那个位置上并不无辜。大靖烂到叫人难以容忍,改换天日已是势在必行,我在五年后,终于拿到了局势生成的刀。”

    “如果不是我先动手。”燕熙落指在宋北溟的眉骨上,他喜欢描摸这双桀傲难驯的眉,他不如宋北溟高,平坐着只能仰头,这让他不得不露出脖颈,喉结在他说话间滑动,“你迟早要反的。”

    “是啊,你动手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四姓已经被你逼上断头台。天下转眼有了新的储君,苍龙东起,四方归心,我已经没了反的民心和机会,于是我手上的刀也没了清君侧的名义,而且——”宋北溟埋首在那如瀑散开的发间,托臀把人面对面抱进怀里说,“微雨,我臣服于你。你是我的荣光,也是大靖的希望。用你这把刀,可以更快更温和地改造大靖,相比之下我这把要生灵见血的刀便不值一提了,陛下和朝臣都选你,是对的。”

    “小王爷是被情爱冲晕了头吗?”燕熙被托到比宋北溟还要高的位置,他的唇贴在了宋北溟的眉心,而脖颈和锁骨正停在宋北溟可以随便品尝的位置,他被宋北溟呵出的气弄潮了,喘息着说,“红颜易逝,燕微雨不可能永远好看,为了我放弃江山不划算。”

    “大靖十三郡的美人,也不及太子殿下风姿万千。”宋北溟含住了锁骨上的“溟”字,双手往上捞紧了燕熙的后腰,把人紧紧扣在身上,“燕微雨永远都是最好看的,万里江山壮丽也不及微雨一笑倾城。”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有情人听起来更觉甜蜜。燕熙笑声方起,便堵在喉咙里,他被喉咙上的含弄逼得泻了声,微张的唇贴着宋北溟的眉心。

    那之前被搅弄过的隐密之处还湿着,在此刻的紧贴里,自下而上蹿起了热意。燕熙感知到攻城在即,他伸手环住了宋北溟,由着那掌心由下往上推起,在强势的掌握中绷直了身子。

    烛光轻摇,宋北溟把太子殿下紧扣在怀里,他把人层层剥开了,品尝着大靖最勾人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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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狄的银粮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运出了大半,河清号在这日接到了漠狄邬氏粮行的来帖。

    沈潜和赵丰不敢耽误,当即送到了竹宅。

    燕熙捏着那来帖,掷到案下,轻哼了声说:“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写个帖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见。”

    沈潜跟着燕熙这些日子,多少琢磨出了燕熙的意思,听了此言,当即心中一爽,大出了一口这些日子里求着买家的恶气。他正要领命,那边赵丰小声地说:“主君,咱不是最近就等着对方来找吗?小的瞧着时机正好……”

    燕熙温和地望着赵丰。

    赵丰自从顶撞了燕熙之后,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在燕熙面前长脸,这会子得了燕熙的注视,莫名不敢说了。

    他支吾着不知如何是好,正要硬着头皮说话,被旁边沈潜一把拉住了。

    他立即闭嘴垂下头去,在错目间看到燕熙已经收回了视线。

    好险,赵丰想,是他急于求成,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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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书斋,沈潜急走着引着赵丰到隔壁的办差大院。

    赵丰边走边抹汗,脸上窘红,不安地搓着手,跟着进了间屋子。

    沈潜关了门说:“主君看事极准,从不出错。你若非全面了解情况,莫要随便开口。尤其是三爷从主君屋里出来,大多是事情他们都商量好且安排好了,咱们只管尽力照办,绝计错不了。主子们忙得很,咱把事办好,就是替主子分忧了。”

    赵丰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堪地说:“是我自作聪明了,主君更要厌恶了我吧。”

    “没事的。”沈潜大气地拍拍赵丰肩膀,“这错误我刚来时也犯过,跟着久了,就知道主君是个体谅下属的主。咱们主君啊,算无遗策,跟着他干,痛快。”

    赵丰越听越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更加惶恐了说:“那我今天岂不是又惹主君不高兴了?”

    “下回注意就行了。”沈潜安慰着,想到燕熙那笑意,不由心生痛快说,“我瞧着主君这势头,邬氏粮行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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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氏粮行又连着来了几封帖子,皆被燕熙委拒了,到第五封,燕熙才勉强答应在互市一见。

    岳西军营离互市不远,揽月破云半柱香的工夫就能到,卫持风和紫鸢如临大敌,暗卫们全副武装,燕熙轻装上阵。

    燕熙一身白衣地坐在上回的酒楼里,仍是上回的位置,他背靠明窗,头戴幕篱。

    今日阴天风大,他坐在窗边,素衣比天色还要白,一尘不染得叫人不忍沾染。

    已是立冬,寒风呼啸,打开的窗子被吹得簌簌作响,风钻进来,拂动着幕篱的白纱。

    轻纱晃动,燕熙的下巴若隐若现,他也不去管,就由着风那么扯着。

    酒楼里清空了,今儿只招待一行客人。

    卫持风和紫鸢一左一右侍立在侧,两人见识过狄啸的放肆和身手,这次索性也懒得做表面客气,均是配刀而立。

    狄啸这回带的还是邬森。

    邬森自断四指后,对河清号恨之入骨,一踏进屋子,见着紫鸢便满眼通红,恨不得扑上去。

    紫鸢连个正眼都不瞧他,满不在乎地扫过他断了指的手,睥睨间散漫的杀气摄得邬森断指之处的又浮起来刀斩之痛。

    这女人太狠了,邬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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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啸进了厢房,径直落座,他只略略扫了一眼卫持风和紫鸢,并不在意那两把明晃晃的刀。他目光只粘在燕熙身上,隔着一张八仙桌的距离对燕熙说:“河清号的老板可真难请啊,比大靖太子还难见。”

    “哦?”燕熙见到狄啸那一刻起,便涌起滔天杀意,白纱遮去他的神情,在薄纱后面轻笑道,“邬老板见过我们的太子殿下?”

    狄啸听着这声音就心痒,倾身向前,隔着桌子,离燕熙只有一臂的距离,隐隐能闻到燕熙身上的竹叶香,说:“太子殿下就是西境总督,如今就在临冰镇上,我若想要见,谁又能拦我?”

    “邬老板好大的口气。”燕熙端坐着,没有因狄啸的靠近而退身。

    他想狄啸果然在西境是有探子的,狄啸知道宣隐就是太子,甚至知道太子就在临冰阵,这事儿在大靖官场不是秘密,但外敌能得知这种层面的消息,说明大靖官场里有通敌之人。

    汉奸是最不能容忍的,燕熙生出浓烈的厌恶,想了想道,“我竟不知太子殿下就在西境,邬老板厉害,有通天的耳目。”

    “可我却瞧不出你是谁。”狄啸靠回椅背,放肆地打量着燕熙,看那一身看似简朴的素白其实是上等的绸料,绣着考究的银线暗纹,举手投足间露出里衣的领口袖口是昂贵的水绸料子。这般穿着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有的,偏低调地用着素色。

    狄啸知道有许多贵人的宠妾为着怕被追究逾制都会这样穿,这更加坐实了狄啸的对燕熙只是大人物宠倌的猜测,于是他放浪地说:“小公子若肯告知名讳,我邬枭必定登堂入室,做你的座上宾。”

    “那真是抱歉。”燕熙漫不经心地笑了声,不留情面地拒绝,“我家郎君不欢迎不速之客。”

    第115章 蛊惑陷阱

    狄啸看着那轻纱被风撩动, 幕篱下露出姣好的下巴线条和白腻的肌肤。

    这小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蠢蠢欲动的情绪在怂恿着狄啸,他说:“你家郎君不行啊, 这么个可人的小公子, 还要叫他抛头露面出来讨生活。不如跟了我,我筑金屋藏你。”

    “真的吗?”燕熙轻笑起来,手肘支案, 略倾身说,“多大的金屋?份量不够, 本公子可不喜欢。”

    “不如小公子先让我瞧瞧,你值多少?”狄啸与燕熙隔着两臂宽的八仙桌, 在燕熙有意无意的倾身里,看着那白纱逶迤到桌面。

    他离着那白纱只有尺寸之距,动动手指便能够着,只要略施力便能扯落。

    近在眼前的诱惑都不品尝, 这不是狄啸的风格,就在他伸手时, 燕熙又坐直了。

    白纱顺着燕熙的姿势滑到了案沿下。

    好可惜。

    差一口就吃到, 又跑了。

    狄啸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人, 可他被燕熙这种欲说还休拿住了。

    他看不清燕熙的神情,却能隐约感受到燕熙不可明说的撩拨,上次那如高山白雪般不可碰触的公子, 这次好像从云端走下来了, 隐晦地暗示着他。

    这狄啸升起某种攻占欲。

    越是得不到, 便越是躁动。

    他狄啸什么人没得到过, 这么个男人的玩物, 还敢在他面前拿乔到这种地步。

    狄啸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 记得自己今天是来买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