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玄幻小说 - 私养白月季在线阅读 - 私养白月季 第3节

私养白月季 第3节

    他甚至在不久前,还无比笃定自己以后只能找beta伴侣。

    深山幽谷里高贵孤独的兰花,被古堡玫瑰园里白月光一般的月季,勾引到失控。

    他心甘情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臣服在月季荆棘的睡梦里,合二为一,或甘愿傍人篱落,他愿意在墙角生根开放,抛洒精华,滋养他掌心中,纯白绝艳的雪野一梦。

    他很快带着井渺见了自己的父母。

    席家门第高贵,但是思想开明,而且受限于基因,他们想要为儿子挑一个普通平凡的omega比挑一个高门贵子更加艰难。

    井渺乖巧优秀,信息素稀有而高贵,出身孤儿院,背后干净的一层不染。无论是苏家的商还是席家的政,这个没有任何势力的omega都是儿媳的不二人选。

    他们也无法反对。

    在他们正式见到这个omega之前。自己恪守道德礼仪,宛如出家修士的独子,就已经和对方完成了终生标记。

    那时井渺才刚过十六岁,身体才发育完全。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苏皖边优雅地喝茶边说。

    席斯言点头:“嗯。我喜欢上他的时候,甚至没有闻过他的信息素。”

    苏皖颇意外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笑起来:“那很好,等渺渺十八岁,你们就去登记吧。”

    席玉城却有些生气:“这孩子虽然生理已经完全成熟,但是还是未成年!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懂不懂?我老脸丢尽。”

    席斯言低着头挨训:“对不起嘛爸爸。”

    “咳咳。”苏皖轻咳了几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们做措施没?”

    席斯言愣了愣,然后赶紧点头:“做了的,他还小。”

    苏皖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乱来,未成年要是怀孕,传出去对渺渺、对你,都不好。”

    他们办了一个小型的订婚宴。

    只有席家父母和席斯言亲密的两个发小在场。

    omega无名指上戴上一个镶嵌着白色钻石的兰花纹样钻戒,和席斯言手上的月季花钻戒形成一对。

    他们在苏皖打理出的玫瑰花园里相拥,在月下接吻。

    席斯言对井渺说:“我爱你,直到死亡。”

    井渺害羞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没有回应。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井渺从没说过一句爱或喜欢,这个腼腆又保留情感的少年,用一切纵容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席斯言有些失落,转瞬又觉得幸福:“没关系,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就好。”

    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也爱我。

    --------------------

    改动和之前的很大,建议重看哈哈~今天先更前三章~

    第3章 根源

    变故跟随战争一起到来。

    井渺十七岁生日前夕,第九城区的平民发动生化暴乱,从第四城区的贫民窟通道偷渡,直接攻入中心城区。

    他们研究了一种名为“as”的药剂,如果不慎呼吸或食用,所有高级信息素的天赋能力会有几率被扼制,而等级越高的alpha或omega一旦被注射,除了能力限制,还会陷入一段时间的精神癫狂。

    席斯言所在的研究院早已开始研究解毒药剂。

    在最终实验即将成功之前,他被反叛军绑架。

    社会有无法消灭的阶级,源自于基因、财富和能力。

    随着人类的向上进化,信息素开始产生天赋,拥有天赋的人群与平凡人逐渐拉开差距,本来作为吸引、融合、情绪人格表达的信息素,开始相斥、相隔,上下产生再难磨灭的壁垒,刻在人体里,融在空气中。

    因此每一个城邦都被划分出九个城区,按照数字排列。中心城区代表金字塔顶端,而第九城区则是末尾的沙尘。

    社会资源、人才流动包括基本的生育条件,都严重不公平的从上至下倾斜。

    即便后来科学家研究出了【隔离壁垒】,让人与人能够在这个物理条件下能摒除基因压制在同空间共存,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低级信息素人群,仍然无法和携带天赋或高等级信息素的人群共处,不能有任何肢体触碰,【隔离壁垒】也无法投入到每一平方米的土地和空间里使用。

    席玉城上台当政以后,竭力地想要社会公平,他颁布很多政策法规,增加考学制度和鼓励上城区人才到下城区支援,由苏皖用自己的产业带头,到下城区发展商业扶持经济。

    阶级差异是无法被消灭的,所有作为都杯水车薪,但席玉城还是想尽力一试。

    他预感因为abo比例越发不均衡带来的副作用,下城区迟早会反抗,阶级的斗争无论输赢,受伤的都是普通群众和人类未来存续。

    席斯言以前觉得自己的父亲过于英雄主义,可是当第九城区不惜以破坏人类未来为代价也要发动战争时,他终于理解了席玉城。

    也终于知道,这个自席玉城当政后就开启的研究项目意义在哪里。

    不止是保护信息素天赋,还有保护繁衍能力。

    as的研究者被仇恨蒙蔽,丧心病狂,他只考虑摧毁眼前的壁垒,不考虑后果。as在初次登上历史舞台时,研究院的金教授就发现,它的不当使用,会让omega和beta都失去生育能力。

    这是毁灭性的打击,必须给予阻止。

    井渺被席斯言和席家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止因为他是比席斯言生命还重要的omega,还因为他的信息素天赋,能安抚被用来做as药剂实验而时不时癫狂伤人的实验对象。

    在解药研究出来之前,井渺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同时,他保护着那些可怜的、从第四城区被军队拯救出来的孩子。

    他们是致命的武器,也是可怜的生命,更是珍贵的样本,药剂成分还靠他们的血液来分析。

    这段时间,井渺和席斯言都忙得昏天暗地,好几天才能通过通讯器,短暂地诉说一下思念。

    即使生化武器让反叛军有了先手优势,但中心城区有着整个城邦最顶级的军队,战争第四天,反叛军就逐渐处于下风。

    有了初版解药的加成,生化攻击就更弱了。

    反叛军自然发现了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

    as药剂解药一旦成功,他们就功亏一篑。能力天赋不如中心城区,武器装备就更不用说。

    于是他们冒着极大的风险,牺牲了很多人,从中心城区手里抢到了席斯言。

    这个整个城邦都闻名的年轻alpha,信息素是稀有的素冠荷鼎,能力至今未知,他是整个实验的核心人物,甚至是主导力量。

    反叛军头目抓到席斯言后,用直接注射as药剂来威胁中心城区。

    他们不想杀了他,只想让他失去天赋能力,陷入一段时间的癫狂,拖延实验进度,让他们能有和中心城区谈判的机会。

    席玉城的公平性政策得罪很多贵族,但是让很多底层平民对他感恩戴德,这群暴乱分子也对他存有一分敬畏。

    他们并不打算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因为as的概率性,他们担心气味和食用不能完全制服这位alpha,所以决定使用静脉注射。

    在此之前,他们和中心城区展开谈判。

    合并九大城区,或者给席斯言注射as药剂,他们将直接进行全范围as传播。

    席玉城陷入两难。

    唯一的儿子,和即将全面胜利的战争。

    政界高层几乎完全同意牺牲席斯言,抓住反叛军释放as的空档一举进攻,他们要的是清缴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反叛军,恢复社会秩序;学院派誓死保护,as大范围传播后果不堪设想,说没有席斯言,后遗症永不可能消除,人类将面临更大的威胁。

    政府陷入两难,不能贸然进攻,也不能妥协。

    苏皖抱着井渺哭,说她的孩子怎么这么惨。

    井渺吓得魂飞魄散:“不行!哥哥不能注射as!”

    “他当然不能!”苏皖痛哭,“他的天赋能力,是【净化】啊,没有斯言,as药剂无法成功研究解药的!”

    九大城区无法合并,席斯言也不能被注射as。

    这时,城邦最年轻的上校、也是席斯言挚友的王淞,再受不了这群道貌岸然的政客,跳过军事流程,暗中偷袭了反叛军指挥部。

    激烈的战争在中心城区的西北部打了整整一夜,反叛军被打到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军事家眼里,只有流血和牺牲才能推进历史的进程,他也笃定自己能救回席斯言。

    可事与愿违,稍有差池。

    虽然被打的措手不及,但穷途末路的人也会狗急跳墙,什么敬佩和恩情,都化成了仇恨。

    他们在即将彻底失败前,给受到重度麻醉的席斯言注射了as药剂。

    王淞一枪击爆了人头,但仍然没有来得及,那支高浓度药剂已经注射了三分之一。

    但这好像已经是,整场战争最小的伤亡和损失。

    席斯言仍能事无巨细地回忆起那段被as药剂支配的时间。

    即使只是三分之一,静脉注射的威力仍然超过所有人的预期,因为席斯言信息素的级别太高,除了能力消失和精神癫狂,他身上出现了新的症状。

    无法被挽留的生命。

    不能控制的精神力,感官削弱,血液凝缓,器官衰竭,他的净化天赋能拯救很多人,唯独拯救不了自己。

    这段时间里,他本能的排斥所有人,包括父母战友和医生,任何人出现在他身边,都会把他逼的发疯。

    只有井渺能靠近他。

    在完全对外封闭的诊疗室里,他年幼的未婚妻握着他的手,用尽力气发挥天赋,用温柔动听的嗓音念《如何栽种月季》给他听。

    席斯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走,他们无法相守,无法再相爱。

    这样绝望的心情,让他在井渺面前唯一一次失控。

    他将这个脆弱的omega用力推开,井渺的头撞在桌角,一缕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整个人晕厥过去。

    血液里的花香信息素让席斯言冷静下来,他陷入巨大的痛苦。

    他抱着井渺,哭的撕心裂肺。

    “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我的渺渺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席斯言无神地看着多媒体模拟出来的风景,整个人一片死寂。

    苏皖和席玉城隔着单向玻璃哭的泣不成声。

    “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