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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85节

    “王妃,你可收到你那大侄子的回信?”

    听到丈夫这迫不及待地询问,康郡王妃赶紧笑着将自己刚接到的信,递到对方手中。

    “刚打开,王爷请看。”

    看到赵晋仁的回信中只有疏远而又敷衍地问好,半字不提临海府与定海水师,更没有提及瑞王等人,康郡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早看出老承义侯对自己的独子宠爱无度,而前承义侯则对他的继室刘氏百依百顺。

    所以康郡王当初一直鼓励本就与刘氏关系不错的康郡王妃,要与嫂子刘氏好好打交道。

    对赵晋仁这个被养在外公家多年的侄子,可以说是相当无视,甚至还曾一再仗着自己的长辈身份,对长大成人后,才回赵家的大侄子多有指责。

    指责对方对她的哥嫂不敬,谁能想到,原以为注定一辈子都要受其哥嫂所制的大侄子,竟在宫里的帮助下,成功脱身,还彻底翻身。

    年纪轻轻就得了侯位,与她交好的哥嫂被除族不说,还被发配到农场,宫里连她爹的面子都不给,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这样一来,也相当于是让她失去了娘家这个靠山。

    看她大侄子在定海水师混得风生水起,成为备受宫中信重的朝廷新贵,康郡王妃早就曾试图修复自己与大侄子之间的关系。

    可惜无论是她的大侄子,还是那个曾让她一百个看不上的大侄媳,都对她十分敷衍,根本不接受她的示好。

    眼看随着她失去娘家这个依仗,本就更偏爱那些妾室的丈夫越发地不喜见她,康郡王妃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前些天听到丈夫要求她写信给娘家大侄子,问定瑞王在临海府的消息,她毫不犹豫地照做,如今能够及时收到回信,让她暗自松了口气。

    可是当她看到丈夫刚接到信时,变得有所缓和的脸色,在看完信中内容后,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心下忍不住一紧,拽紧帕子,小心问道。

    “王爷,不知仁儿在信中怎么说?”

    康郡王冷着脸一把将信扔到她身上,“你自己看吧,你那好侄子真是出息了,不仅不念亲戚情分,还劝诫长辈,讲什么保密规则!”

    说完,他就毫不客气地直接转身离去,背影中充满愤怒,留下一边接住侄子的回信,一边伸手试图挽留他的康郡王妃,站在原地泪眼朦胧。

    亲自看完信中内容后,康郡王妃也对侄子生出满肚子怨愤。

    她不明白,自己这个姑姑只是问几句话而已,为何她的侄子竟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害得她在丈夫面前丢脸。

    出手害死赵晋仁亲娘的是刘氏,她比这个大侄子大不了几岁的姑姑,在前大嫂出事时,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周岁的小姑娘。

    虽曾因为相信刘氏的挑唆与蒙蔽,做过一些错事,却都是无心的,大侄子却因此而记恨她,一点都敬重她这个长辈,实在过分。

    越想越气的康郡王妃随即命人准备马车,她打算回娘家找她爹,让老侯爷出面为她找回这个面子,还要警告赵晋仁,不要以为自己有了圣宠,就敢这么无视长辈。

    接到消息的康郡王这才稍满意,他的王妃总算聪明一回,没让他亲自开口,就知道主动设法解决问题。

    他非常在意前瑞王何广庭突然去了临海府的水师大营,还公开召集自己手中隐藏势力的事,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存在大秘密。

    这个大秘密,肯定与林氏、杨氏等大族顺从的退出朝野,前往临海齐聚水师大营,与何广庭会合有关。

    作为一个很有野心与企图的人,康郡王早就清楚所谓忠心,需要拿利益做交换的事实。

    何广庭一脉早在十多年前,就已被先帝彻底打压下去,既没有手段可以笼络回那些已经散了十多年的忠心,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拿捏那些势力。

    若不是他所猜测的那个大秘密实在非同一般,那些人绝对不可能这么顺从的听从何广庭的指挥,放弃现有的前程,去追随一个早已被废了的庶人。

    从宫里没有反应,其实也相当于是默认了的反应中,就能看出,这里面肯定还有宫里的意思。

    所以康郡王想的是,连何广庭那样年迈的废人,都能做的事,他凭什么不可以?

    第九十五章

    康郡王妃是老承义侯的庶女, 在康郡王透过出想要求娶之意后,才赶紧记在其正妻名下,充作嫡女,嫁给当时的康郡王做正妃。

    为了帮初登基的正宁帝笼络宗室, 也为展现一些态度, 何殊才会将其晋为亲王。

    而正宁帝登基后, 并没有大肆封赏宗室中人,只封赏提拔其中一部分的行为。

    让康郡王一度曾为自己当初不惧外人的非议,为取得正宁帝的信任, 选择娶赵氏庶女为正妻的行为,感到颇为自得。

    直到得了为晋升为亲王的好处后, 被安置在礼部的一个看着尊贵体面, 却无实权的位置上,一直不得重用,让妻子回娘家运作,也没有任何效果后, 他才隐约发现一些事实。

    他那位看皇兄对自己的母族也抠门得很, 除了按例封赏的爵位,与面子上的一些赏赐外, 对赵家也不重视。

    他的老丈人虽是他皇兄嫡亲的舅父,也没得到任何重用,而他的老丈人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这与康郡王预想中的不一样,也与从前的那些皇帝上台后, 往往都会首先抬举并重用自己的母族、妻族的情况不同。

    毕竟这两族所处的地位,注定了他们会天然地依附皇上, 全力辅助皇上坐稳位置。

    何况在皇上登基前, 也会得到这两族的大力扶持, 纵观过往历史,有不少皇帝甚至是靠着这两族的帮扶,才有机会登上皇位。

    可是正宁帝登基继位后,对母族与妻族的都只维持面子情,毫无重用之意,却没传出他忘恩负义,不念旧情的非议。

    这里面的真相就显得有些微妙。

    继皇后亲自上书夺了自己娘家的爵位,正宁帝罢了他表弟的爵位,还将罚其除族,将其送入农场劳作,这两家也没敢闹后,明眼人更加确定,这完全是因为那两家心虚理亏在前。

    没有行下春风,怎敢盼秋雨?

    没有帮扶过当年还在潜邸中的正宁帝,正宁帝登基后,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都不为过。

    毕竟是他们放弃与漠视正宁帝在前,后来没有受到报复,已经算是正宁帝宽容大度,何况还只是因他们犯错而收回本就是由正宁帝给出的东西。

    因为是赵家女婿,康郡王后来不仅猜到其中的真相,还从他的妻子那里得到确认。

    康郡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不惜放下脸面,求娶赵氏庶女为正妻的行为,可能是个得不偿失的错误选择。

    所以自那以后,康郡王就对康郡王妃彻底冷了下来,他那位皇兄连自己老舅父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在意一个没见过面的庶表妹。

    只是顾虑到赵家并没有倒下,而是尊荣与权势地位,都已落到与他们并不亲近的赵晋仁身上,康郡王才没想过要换个妻子。

    而现在,就是他需要通过妻子,从赵晋仁那借力的机会,他想赶在所有人之前,弄清楚定海水师大营里的事。

    赵晋仁是定海水师的主帅,肯定对大营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何广庭为何会去大营,还召集手中的势力去大营的事,都了如指掌,甚至还参与其中。

    所以他也不要多,只要赵晋仁能给他透个口风,让他知道该从哪里的使力,再帮他在上面美言几句,他就有机会将这个可能是大机缘的差事,从何广庭的手中抢过来。

    赵晋仁虽然和他妻子关系不亲近,可他毕竟是赵家子孙,老承义侯对这个大孙子有情有义,当初还曾坚持将他请封为世子。

    所以康郡王认为,就算赵晋仁不给王妃这个姑姑面子,肯定不敢拒绝其祖父的面子。

    更何赵晋仁的年龄已经不小,纵然他位高权重,受上面的信重,也该明白独木难支的道理。

    他这个姑父作为曾经的亲王,就算现已降为郡王,也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对方的助力,在京中与其守望相助,他的老丈人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好好劝劝赵晋仁。

    康郡王不知道的是,当康郡王妃回娘家找她爹哭诉大侄子不尊重她,害她在康郡王面前丢脸,老承义侯满脸的无奈与沧桑。

    “容儿,你该知道,晋仁自幼离家,在外祖家长大,又因为他母亲的事,对我们赵家的这些亲人心存芥蒂,你就别再去打扰他了。”

    听到这话,康郡王妃赵秀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家老父亲,连眼泪都忘了流。

    “爹,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赵晋仁姓赵,不管他在哪里长大,生来就是赵家人,就得认你这个祖父,认我这个姑姑,我们赵家的爵位都被他抢走了,他凭什么还怨恨我们?敢不认我们,我去宫里告他去。”

    看着愤怒的女儿,老承义侯满脸的愁苦之色,皇上只看重他的大孙子,压根没将这个舅舅放在眼里的事实,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他的大孙子当着他面,拒绝照拂庶弟妹的场景,虽已过去半年有余,却让老承义侯至今想起,仍觉历历在目。

    也让他彻底意识到,他的大孙子恨他,不只是恨与他母亲的死有关的人,还恨当年选择息事宁人,漠视他母亲冤死的真相,纵容他亲爹与刘氏的赵家所有人。

    所以面对话里话外求他为其出头的女儿,老承义侯只能劝她离对方远些。

    可是女儿不仅不能领会他的苦心与难处,还说出这种只会让她与赵家自取其辱的话,让老承义侯瞬间勃然大怒。

    “告?你想去宫里告什么?你这个姑姑过去不曾照顾侄子半分,还因受那刘氏挑唆与利用,与他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你去告什么?让皇上将你送到农场,和你的好姐姐做伴吗?”

    若是告状有用,老承义侯也很想跟他的同胞姐姐告状,告她儿子飞黄腾达后,不说多提拔母族赵家,还将他的儿孙给送到农场里,承受生不如死的辛苦折磨。

    看着她爹的愤怒,赵秀容被吓得一缩,她一个庶女,能有机会高嫁给康郡王,让她在丈夫面前向来习惯伏低做小,对丈夫言听计从。

    但是对着娘家人,又有着一种优越感,哪怕是在她爹面前,也时常端着王妃的尊荣体面,老侯爷对此也不以为忤,愿意捧着这个高嫁的庶女,任她强势了这么多年。

    早忘了当她还只是赵家庶女时,对她爹的敬畏。

    如今见她爹发怒,还是下意识被吓得不轻,说到底,她嫁入王府的这么多年,丈夫带给她的只有轻视与怠慢,没有任何底气,她所强撑出来的那些,都不过是虚张声势。

    反应过来后,赵秀容有些恼羞成怒,大声指责道。

    “爹,您都在胡说些什么?赵晋仁的亲娘死时,我年龄小,还不懂事,能有什么干系?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赵晋仁的祖父,他再怎么独,都不能不承认您,不听您的,只是托您帮忙问几句话而已,像我们这样的实在亲戚,只要他姑父这个王爷好了,肯定不会亏待他。”

    看着这个色厉内荏的女儿,老承义侯感到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可他仍要努力活着,因为他死不起,他那个还在农场中吃苦受累,不得脱身的儿子,让他死不瞑目。

    “有些事做过就是做了,不是你能用‘年龄小、不懂事’,就能开脱的,晋仁心里有数,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不让你再去往他面前凑,是我能给你的最后忠告,你若不听话,后果自负。”

    说完,老承义侯也不耐烦再与这个女儿继续纠缠,直接拄着拐杖离开,脚步蹒跚,背影萧瑟。

    赵秀容试图阻目她父亲离开,却被无声出现的老管家派人给阻拦住,任她再怎么呵斥拦住的家丁,都没有作用。

    气急之下让人安排马车送她回娘家时,赵秀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父亲不说帮她训斥的赵晋仁,劝说赵晋仁,还直接要求她不要再跟赵晋仁联系。

    这让赵秀容如何甘心,早在丈夫出事,她回来求娘家人出面,却没帮到她的丈夫,只能接受被降爵的事实后,她就已经察觉到丈夫对她的不满。

    过了不久,她娘家也跟着出事,没了与她走得十分近的哥嫂后,她能感受到丈夫毫不掩饰的疏远,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功,帮到康郡王。

    而赵晋仁就是她的唯一依仗,她是对方的姑姑,还是王妃,对方怎么也要给面子才是,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她觉得只要她父亲出面,赵晋仁肯定得听话,结果她父亲却不愿帮她。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老承义侯心里却很清楚。

    赵晋仁能因那些庶弟妹的姨娘们,与他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就迁怒于那些庶弟妹,不愿照拂半分不说,还曾直言想将他们送去圈禁。

    因为大理寺已经审出,他这女儿当年被刘氏利用,没少给赵晋仁的亲娘送有问题的食物和汤药。

    虽然无法确定她当时是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被利用,还是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被利用,她都与赵晋仁的母亲,也就是她前大嫂的死脱不了干系。

    所以赵晋仁只会更恨她,比恨那些庶弟妹更恨,因为她也利用了对方母亲对她的不设防,何况她的前大嫂对她极好,一直拿她当女儿般关照。

    老承义侯劝她放弃,不要再试图与赵晋仁联系,远着些,是真心为自己的女儿好。

    因为只有远着些,她还能在别人不知内情的情况下,继续借她娘家侄子的势,维持她现有的地位与体面。

    毕竟他那位冲着赵家外戚身份主动找上门的王爷女婿,可不是什么善茬。

    若不知分寸的将赵晋仁给扰烦了,老承义侯毫不怀疑,他那位已经变得非常精明果断心狠的大孙子,肯定会与其做切割,将二人之间的仇怨直接公开。

    知道自己若是出面,只会招来大孙子的埋怨,更加快这一天到来的速度,老承义侯才会在听到女儿的哭求后,选择断然拒绝,压根就不打算尝试。

    可惜对于他为对方考虑的这番苦心,赵秀容不仅不能理解,还因此而对亲爹生出怨愤。

    绞尽脑汁地想要打听定海水师大营中,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的人,远不止自以为聪明的康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