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代价
“主人，这是里贝尔子爵送来的前方情报。”城堡主管在卧房门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着，敲了敲门，在听到门内回应后，推门进去，跟着快步来到了巴巴利萨身旁，低下身子，一边拿出一封密封的信函，一边小声说道。 巴巴利萨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过信函看了看，稍微想了想，说道：“回消息过去，告诉里贝尔子爵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是，主人。”城堡主管听到吩咐后，便躬身退下。 在城堡主管离开后，巴巴利萨转头朝着照顾妻子、儿女的仆人们吩咐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 听到巴巴利萨的吩咐，仆人们稍微愣了愣，不过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一个个退出了房间，将卧室的门关上。 在房间内只剩下了巴巴利萨的时候，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床头，打开床头墙壁夹板中的一个密锁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曜石制作而成的盒子，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 巴巴利萨并没有立刻打开这个盒子，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只是在他转头看到床上昏睡的妻子和儿女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伸手将黑曜石盒子打开。 只见，在这个盒子里面存放着一个简陋的木头雕像，这尊雕像是一个身穿长袍的人类，看上去显得非常普通，就像是农家贫民给随便捡了一块木头，给自己小孩雕刻了一个小玩具似的，而且因为木头雕像的年代久远，加上保存不善，雕像整体状态非常差，有不少裂纹，雕像的面容更是模糊不清。 然而，就是这样一尊看上去很普通的雕像在巴巴利萨打开黑曜石盒子的时候，却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气息，这股能量气息直接使得房间内的温度下降了很多，就连巴巴利萨呼吸出来的气息也变成了白雾。 巴巴利萨并没有因为这股能量气息的出现而慌乱，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让自己稍微适应了一下周围降低的温度，然后伸手想要将盒子里面的雕像拿出来，只是在快要碰到雕像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脸上重新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仿佛他已经知道触碰到雕像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只不过，随着他的妻子昏睡在床上、因为病痛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时，他原本犹豫的情绪再次被压了下去，对妻子和儿女的情感让他抛开了顾虑，伸手再次抓向了那个雕像。 “向深渊祈求可不是一件好事，深渊那些家伙要的利息，你一生恐怕都还不清。”就在巴巴利萨快要抓到雕像的时候，雷欧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房间内，跟着便看到他从一旁衣柜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巴巴利萨身旁。 “雷欧先生，您终于出现了。”巴巴利萨见到雷欧，立刻表现得无比喜悦，眉宇间的愁色也消散了很多，跟着他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拉拽着雷欧来到了床边，激动的说道：“雷欧先生，请您帮我看看我妻子和儿女的病，您想要什么我全都答应，只要我的妻子和儿女可以好起来。” “冷静一点，巴巴利萨，你可是中央王国地区的护国公。”雷欧用调侃的语气让巴巴利萨的情绪平复下来，跟着上前认真的查看了一下三名病人，随后拿出了三瓶治疗药剂递给了巴巴利萨，说道：“给他们喝了，明天就能够恢复健康。” 听到雷欧的话，巴巴利萨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拿三瓶治疗药剂，逐一给自己的妻儿服下，丝毫没有怀疑雷欧的话的真假与否。 随着治疗药剂开始起效，巴巴利萨看到自己妻儿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他们痛苦的表情也逐渐舒缓，真正的进入了正常的睡眠状态。 巴巴利萨将妻儿额头上的毛巾拿开，试了试额头上的温度，确认的确是退烧了，脸上也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并且很自然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情绪放松的缘故，多日来身心的疲惫也乘机涌上来，顿时让他感觉到身体酸痛，精神萎靡，就像不眠不休的战斗了十几天一样，一闭眼就可能会昏睡过去。 不过，巴巴利萨很清楚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他深吸几口气，强忍下不适，打起精神来，走到了雷欧的身旁，正准备说些什么。 “把这瓶药剂喝下去，你会舒服一些。”不等巴巴利萨开口，雷欧就又递过去了一瓶药剂，说道。 巴巴利萨也没有任何犹豫，接过药剂后就一饮而尽，他只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清凉气息从嘴巴里直接灌入肚腹中，然后扩散到了全身，这股清凉之气不仅仅让他身体的酸痛和疲惫尽数消散，甚至还让他的头脑变得无比清醒，之前会议上他遇到的几个问题，现在瞬间就有了解决办法。 就在巴巴利萨还沉浸在药剂效果之中的时候，雷欧则指了指黑曜石盒子里面的雕像，问道：“这个雕像你是怎么得到的？” 巴巴利萨也看了一下盒子里的雕像，说道：“我遇刺的那天，有人送来给我的，送来那人告诉我这东西能够实现我的一切愿望，但愿望越大，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实现一切愿望这种话你信吗？”雷欧不以为然的问道。 “信。”巴巴利萨很可能的点头道：“因为送东西给我的那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雷欧笑了笑，追问道：“那么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他是……”巴巴利萨正准备告诉雷欧送给他雕像的人是谁时，话语却戛然而止，脸上也露出了迷茫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充满困惑的说道：“我明明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是得到我绝对信任的，我脑子里也有这个人，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告诉您这个人到底是谁？“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脸色阴沉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被暗算了？” 雷欧没有回答巴巴利萨的询问，他注视了眼前的雕像一会儿，便直接将其从黑曜石盒子里面的拿起来，而雕像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就仿佛雕像本身拥有智慧一样知道什么好惹，什么不好惹。 “这是什么东西？”巴巴利萨忍不住又问道。 这次雷欧给予了解释，道：“这是某个深渊上位者的骨头雕刻而成的雕像，它可以作为深渊上位者的降临器来使用，对于那些崇拜深渊的邪教徒来说，这东西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圣物了。” 巴巴利萨虽然没有完全听懂雷欧的话，但也能够猜出雷欧手中的东西肯定非常不一般，并且放在他的手中绝对是一个祸害，于是便试探性的询问道：“雷欧先生，这东西您可以拿走吗？” 雷欧将雕像重新放回到了黑曜石盒子里面，合上盖子，然后看向巴巴利萨，沉声道：“拿走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即便我拿走了，有些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还有什么问题？”巴巴利萨迟疑了一下，神色严肃的问道。 “比如为什么这东西会被人交给你使用，他们的目的有是为什么？如果不弄清这些事，那么你肯定还会遭遇到类似的暗算，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我能够及时出现在你面前了。”雷欧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巴巴利萨，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示意巴巴利萨不要动，然后伸手在巴巴利萨的脖子上划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一滴鲜血从巴巴利萨的脖子上渗出来，落在了雷欧的手指上。 雷欧将手指上的鲜血放在了眼前，运用灵视和精神网反复查验了一遍后，他颇显惊讶的看向巴巴利萨，问道：“最近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血脉开始返祖了？” “返祖？”巴巴利萨一脸茫然的看着雷欧，不明白雷欧说些什么，但他很清楚雷欧询问的内容肯定和自己的处境息息相关，所以他如实的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在发生刺杀事件之前，巴巴利萨身边还发生了一些事情，首先是城堡里面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怪异现象，比如会有仆人看到城堡过去已经死去的仆人依然在城堡里面走动，城堡里面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移位，甚至直接在人们面前发生悬浮现象。 除了城堡以外，巴巴利萨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巴巴利萨发现自己的精力变得无比旺盛，好几天不眠不休也不会感觉到疲惫和困顿，另外还有就是他的眼前经常会出现一些幻觉，而诡异的是他非常肯定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但却丝毫记不起幻觉内容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一个像是名字一样的声音。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巴巴利萨也模仿着说了一下这个单词，因为这个单词用的声音非常怪异，他一连说了十几次，才勉强说对，但和幻觉中的那个声音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只是，巴巴利萨不知道的是雷欧已经听懂巴巴利萨所说的那个声音是什么含义了，并不是因为他懂得这个声音所代表的语言，而是因为这个声音诱发了王座广场中代表树妖自然之力的石柱产生非常微弱的共鸣效应，显然这个声音的正确读法肯定会触动自然之力。 只不过，雷欧此刻的关注点并不是在巴巴利萨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唯一记住的那个声音上，而是在最初引发巴巴利萨身边发生各种事情的时间上，因为那个时间似乎正好是雷欧收取阴影界纳尼亚湖底那块陨石碎片的时间，也是阴影界在雷欧的影响下出现阴影太阳的时间。 虽然仅仅只是时间上的同步，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两者还有联系，但雷欧却感觉其中肯定有他还没有发现的奥秘。 为此，雷欧示意巴巴利萨不要动，然后更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并且还动用了通用记录仪中的扫描能力，而结果既在雷欧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预料之外，这让他愣了好半天。 看着雷欧严肃的表情，巴巴利萨变得稍微有些紧张起来，他忍不住心中不安，沉声问道：“雷欧先生，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不，你误会了！你的身体不仅仅没有出现大问题，而且还非常好。”雷欧示意巴巴利萨不用担心，然后稍微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你请我调查的事情吗？” “是有关初始之神的事情？”巴巴利萨想了想，确认道。 雷欧点了点头，直奔主题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的确和初始之神有关，或者说你的祖辈和初始之神有关，所以你身上也拥有一些初始之神的血脉，我想你之所以会被真神教会封圣，很可能跟你的血脉有关。” “我拥有初始之神的血脉？”巴巴利萨愣了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雷欧没有理会巴巴利萨的反应，继续说道：“之前发生在城堡里面的各种异常事件很可能和你的血脉开始觉醒有关，你身体的变化也和血脉觉醒有关，所以你不用担心，当你的血脉完全觉醒，并且你自己掌握觉醒后的血脉之力时，一切异常反应也都会结束，你也能够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甚至可能拥有如同神灵般的能力。” 虽然从雷欧的话听起来，血脉觉醒似乎是一件好事，能够让普通人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巴巴利萨并没有因此感到喜悦，因为多年的经历让他很清楚一点多大的收获就有多大的付出，收获越大、付出也就越大，不可能有人真的幸运到没有一点付出，而收获天大的好处，所以在他看来自己如果因为血脉觉醒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收获，那么他也必然会需要付出同样巨大的代价。 “我需要付出什么？”巴巴利萨很清楚自身情况时，毫不犹豫的向雷欧开口询问道。 雷欧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你身上的血脉完全觉醒后，你可能会需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九城君的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