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秦年照常在路边买了个包子配豆浆去上课，他起来后没有看手机上沈南泽发的消息，都没什么好看的，到时候都会讲明。

    一早上风平浪静。

    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阳光也还不辣。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响后学生们都踊跃去食堂，秦年一般也在学校食堂吃，比较节省时间。但今天他还没去，他担忧一会吃了饭再上天台怕肚子消化起来不舒服。

    天台，希望今天没什么人在上面。不过如果沈南泽他们在上面的话一般就没有人再上去了，虽然他们这群人不是作恶多端的主，但走到那儿总是有一股横行霸道的匪气，一般学生也不会凑他们太近。

    秦年来的早，有人比他来得更早。那人一看见他就皱眉头，脸上是不大高兴的。秦年看他在心里想：

    不高兴？

    不高兴的还在后头呢。

    他们的教学楼并不是独栋的，而是三栋串联排列在一起可以互通有无的那种，天台虽然被分隔成几块但也足够大，沈南泽站在这块天台最显眼的位置。

    太阳底下嗮他就一傻狗。

    秦年就不像他这么呆，入口的小房子有一小片遮挡的阴影，秦年就搁哪儿站，眯着眼瞅了瞅沈南泽。

    六中的校服是黑红白三色拼凑出来的，其中主要以黑色为主，整体休闲。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宽松的麻袋，但放眼望去在本市的高中校服里面还算好看的。

    他觉得沈南泽来之前肯定捯饬过，头发和平时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下身黑色校服裤上身一件纯色白T穿的清爽，等人的样子有点悠闲。

    合着不是来分手的，以为来奔现呢？

    奔屁。秦年当即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然后也看到了沈南泽之前给他发的消息。

    狗：你是六中的学生？

    狗：你骗我？？？？？

    狗：说话。

    好咯他现在就说话，他直接对着手机发语音：“我到天台了。”

    他看着沈南泽拿出手机在耳边听，然后开始四处张望，眼神扫过秦年这边的时候秦年举起手机做招手的动作。

    沈南泽好像愣了一下，朝他走过来，冷着脸问：“你摇手是什么意思？”

    “摇手告诉你，我到天台了。”秦年在他的注视下露出一点腼腆的微笑，眼睛直视丝毫不闪躲。

    话落了，但沈南泽似乎一时间听不懂他说的话。秦年也不介意说的更明白一些，他扩展了下语言，语气轻快：“沈南泽，我和你打过球赛，我是秦年。”

    祁莲秦年，这还不够明白吗？要再不明白就该去看看脑子。

    他当初说这个名字也没有别的意思，懒得想乱扯的谐音字。但后来沈南泽开口叫他莲莲的时候好像就变了一点味道，特别是在每次遇到他们这群人被当做个乐子戏玩后沈南泽再叫他，就变得格外有趣了。

    严格来说他们这群人确实没怎么他，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恶作剧什么，德育处的主任笑着给他们劝和，说都是同学间开个玩笑嘛，让秦年不要太在意，放宽心。

    德育处主任还让他们几个道过歉，祝萧他们也愿意道歉，只不过是道歉的时候嬉皮笑脸的特高兴。但沈南泽没有，他的话就是他没参与不道歉，事实的确也是这个样子。

    那些事似乎真的不关他的事，但源头由他而起。

    所以，秦年也跟他们开个玩笑，而且这还是沈南泽自己撞进来的玩笑。

    “你是祁莲。”沈南泽也不是傻逼，明白他的意思后霎时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甚至表情难看到有点扭曲。

    秦年比他矮半个头，那位置恰好能听清沈南泽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看见沈南泽的手隐隐握拳，刚才沈南泽手掌还是放松的随意下垂。那些手臂上的筋脉和肌肉线条也渐渐凸现它们的存在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因为之前那些事？”这两句话沈南泽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186的个，脸沉的吓人，他的表情管理失败了，五官越来越控制不住。

    “哪儿些事？”秦年反问他。秦年的身高和身形在这个年纪的男生堆里都不差，只是要对上沈南泽难免还是有压力。当然这些都不是事，任由沈南泽怎么膨胀秦年的气势也不比他弱半分。

    有理是这样，无理他还是这样，他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安静随便，有时候性子还是蛮冲的，就比同现在。

    “你打球打不赢我。”所以故意给我使绊子。

    “因为祝萧他们说你……长的好看。”所以你就把怨气撒在我身上？但是这些干他屁事？又不是他说的他做的。

    怪他？

    娘娘腔和娘炮两个词在低头凝视这个人的脸的时候突然有些咬嘴，少年虽然长的漂亮此刻的神情却相当不训。沈南泽莫名的不能用那两个词去形容他，退而求其次，说了个长的好看。

    他从来没用娘娘腔或者娘炮去形容任何一个人。

    “你放屁！”明明是沈南泽先被气的眼睛都要红了，这两句话下来却是秦年被激不轻。

    特别是沈南泽用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语气讲述，配合着一些似困惑非困惑的神态，搞得好像秦年是只阴沟里的臭老鼠，因为个小破事就要记恨他，然后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谁他妈在乎一场校内篮球赛的输赢？还反泼脏水说他心思阴暗？

    “你自己打球前嘴欠您还忘的一干二净！”秦年忽然靠近他，贴着，然后突然就抓着他的肩然后膝盖上顶。这一顶顶到沈南泽的小腹，力道大的他弯了腰。

    沈南泽顿时眼神错愕至极，他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

    明明他才应该是债主，欠债的人居然还敢对他动手？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偏偏秦年打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放肆的很。

    “我绊你一脚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教养活该？”秦年膝盖二度上顶，沈南泽的表情已经转变成不可置信。

    “你还敢用球砸我头？”

    “他们针对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你没干你没做？”

    “对你都没做！”

    “因为只要你在场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就可以玩的开心！”

    “你分明就是同伙你装什么？！”秦年接连三顶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他在撒气，各种不知名的气都混在一起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压根也不去细量，是该沈南泽背的不该沈南泽背的全部都算到一个人的头上。

    有些事本来就不能泾渭分明。

    他现在格外的火大，戾气也超乎寻常的重。

    他再想顶第四次的时候沈南泽终于从懵逼和痛楚中抽出魂来，然后一把将秦年从身边撕开，又反折扣手臂压着他抵在围墙上让他暂时不得动弹。

    秦年拧不过他，在他手里锁的动不了，低头喘气。

    “我说什么了值得你这样骗我？”沈南泽的声音冷森森的。他被人耍了！然后还没找人算账就先给人揍了。

    给一个男的耍了，还是专门故意耍他的，耍完他还嚣张动手？他要是不生气不还手就怪了，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秦年低头沉着没回答，他没那个义务再给他复述一遍当时说过什么话。察觉被锁拿的手臂有一只松动，他就发力往上顶，胳膊肘直往沈南泽脸上杵，大概杵到沈南泽鼻子了吧。也彻底把沈南泽惹火了。

    然后秦年怎么弄的他他就怎么弄秦年，膝盖的劲一顶上去秦年顿时腹部痛的抽气。

    “问你你不说，骗人你还理直气壮是吧？”

    “砸你怎么了？在边上看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

    “你骗什么不好非要骗我这个？”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有病！！！”这句沈南泽火烧的旺了直接对着他吼出来。秦年在挨第二下的时候身体就站不稳，他不知道他顶沈南泽的时候用多少力气反正他现在疼的气软了。这该死的傻逼平时就是篮球队主力中锋控球，跨着市到处跑出去打，打球厉害打人更厉害。

    秦年哼唧了两声身体开始往下坠。

    沈南泽看他像是被两下打虚了。松开一点劲……然后冷不丁又挨了秦年一拳，打在脸上。

    “艹！你他妈来劲了是吧！”他直接把秦年放倒在地上，晴天烈日的，沈南泽骑他身上想一把掐死他。

    秦年身上的校服扯乱，沈南泽的T恤皱扭，两人一躺一骑一个比一个狼狈。

    “斯……”

    搁地上的时候砸到头了秦年眼黑，再加上太阳光刺眼他躺地上半天没动。

    他躺在地上沈南泽按着他的手扣着不让动，沈南泽原本是想再给他一下的，但他突然注意到秦年的半张脸，动作定住了。

    那半张脸和秦年给他的照片、打的视频里面的人是一模一样的。沈南泽突然意识到此刻按在身下揍的人是秦年，也是一百多个日夜里他嘴里喊着莲莲的人。

    他想到这里无疑脸色更臭，心里无比的愤恨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宣泄口。

    于是。

    “你有病！你脑子有病！”沈南泽再次骂他。

    秦年在地上浑身疼的不行，抽空回复他：“对。”

    他就是有病怎么了？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