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想 苦海难渡

    由于庄内被事先清场，幽冥诡老早已打点好一切，韩墨跟羽寒率领其他人蜂拥而至的时候，庄内已经清净一片，至于庄主崔正义，下落早已不知所踪，不知是死在少林，还是死在阎魔殿，无人知晓其下落。

    只见羽寒携同韩墨纵身跃至院中早已设立好的擂台之上，与此同时，院中齐声震天，有如雷响：“恭迎魔尊圣驾！”

    韩墨这才发现寂静无声的小圣贤庄中少说静候了数百号人，且在此之前鸦雀无声，突然出声还把他吓了一跳。

    羽寒察觉到他轻微的反应后，揽住他的腰身，示意稍安，然后对台下的幽冥诡老动了动手指，后者会意，来到台前朗声道：“前来各位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请帖中也说明今日一事，各位肯赏光，幽冥感激不尽。”

    韩墨站在羽寒身边，环顾台下众人，或多或少有些熟悉的面孔，那些面孔，曾几次三番的迫害于他，如今却老老实实，矜矜业业站在台下，不敢有丝毫违逆，短短时日，变化无穷，韩墨心头忍不住泛起冷笑，以至于幽冥诡老在说些什么，他都不甚放在心上。

    突然，羽寒暗中靠近，性感的薄唇贴近他的耳垂，轻声说道：“待会儿你尽管放心出手，若是打不过，我会在暗中帮你。”

    “嗯？”韩墨满是疑惑地望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羽寒轻笑：“武林霸主的位置我还是想让你光明正大的坐上去，我满手血腥，恶名昭着不要紧，只希望你能干干净净，堂堂正正。”他知道韩墨现在的身手今非昔比，对付在场几个脓包绰绰有余，哪怕不察失手，他也会暗中辅助，打定主意后，更是势在必得了。

    韩墨这边倒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因为实在不知羽寒到底唱的哪出，先是说要帮他修习武功绝学，现在又说要他当什么武林霸主，总感觉被他牵着走却又难以反驳，这种被人摆弄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就在他思绪飘忽间，羽寒不知何时悄然下台，独留他在其上，而他对面，站着位仙风道骨，斯文雅致的老者，正含笑额首道：“既然大家都不肯出手，小老儿就自发前来打头阵，少主请赐教吧。”

    他回过神来，疑惑问道：“阁下是？”来者面生的紧，他也不知见没见过，故出此言。

    老者扬起手中佛尘自报家门：“贫道上清派静遥，不吝赐教。”

    韩墨闻言肃然起敬：“原来是静遥真人，失敬。”

    哪怕是韩墨也耳闻过对方的大名，只是从未见过其人，不曾想今日有幸得见，不免感到暗自心惊，羽寒究竟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把深居简出闲云逸野的静遥真人逼了出来。

    不仅如此，座下还有南海真人，就是曾经在他跟夜白大婚前夕，赠予他们金丝软甲的那位，可惜如此上等宝物被他拿去赎了姬无双。真细说起来，静遥跟南海还是同门师兄弟，均在此次受邀行列，看得出来，羽寒是铁了心的要一统武林了。

    静遥真人礼貌含笑，做了个手势说道：“请。”

    韩墨见此情此景，内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双手垂在身侧，悄悄紧握成拳，连带神情都说不出的凝重，自他脱胎换骨至今，遇到最强的对手就是羽寒，他勉强打个平手，再就是四大家主，哪怕没羽寒强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除此外，便是一些普通对手，对付起来不说游刃有余也不在话下，可这次出山的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都不知羽寒能不能打过对方，何况就凭自身仅有的这点绝学，真能打过对方吗？

    他心怀忐忑的同时，不自觉地瞟了羽寒一眼，难怪他死活要把自己拖下水，原来早已挖好了巨坑等着把他推进去，现在他人就在坑的边缘，不跳也得跳了。羽寒报以安心的微笑，示意全在掌控之中，韩墨无奈回眸专注对付静瑶，想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静遥手持佛尘如清风霁月般朝韩墨直面袭来，韩墨紧急擦肩而过，虽然对方招式风轻云淡，却夹杂着罡纯劲道的内力，仅仅点到即止，双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静遥，早已耳闻魔教少主大名，昔日他在天崇山跟少林横扫千军的威名早已传遍五湖四海，虽说当时差点以失败收场，但他的魄力仍然不敢令人小觑。如今亲自会面，还是忍不住心惊，对方年轻俊逸，顶多弱冠之年，其武功胆识无不出类拔萃，对此凭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如此年少有为的人物，可惜阴差阳错成为了魔教少主，实在可悲可叹，否则放在正派，绝对是人中翘楚，不然也不会被羽寒逼迫到毫无还手之力了。

    双方均怀着敬畏之心交手，并未全力以赴，尤其是韩墨，数十招下来，全是不痛不痒的试探，他也无意真的跟静遥斗个你死我活，而静遥好似也有意谦让般，双方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演变成相互试探的拉锯战。

    台下羽寒看得真切，他们谁也没有认真出手的打算，不由得两道浓眉蹙起，台上两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玄尘，林谦都看懂了韩墨不愿跟德高望重的静遥真人认真交手，倒是星玥看得不甚懂了，羽寒都给他铺了这么好的路子，他只需要在群雄面前显露出真正的实力，魔教就会必胜无疑，谁知临到关头，韩墨反倒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就连台下那些看客也跟着看得云里雾里，在他们心目中，韩墨就是手染血腥的魔教余孽，他大开杀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面对静遥真人却变得内敛低沉，这时南海真人隔空喊话：“师弟休要被少主给瞒骗了，他性子狡诈，作恶多端，定是用障眼法惑你，你可得拿出自己的实力为正道扳回一局呀。”

    静遥无视南海的喊话，手中招式不停，一记‘游龙出海’，拂尘化作刚烈的利刃朝韩墨横扫过来，含笑攀谈道：“自问贫道生平阅人无数，与少主见面交手半刻钟来，不说能全部看透少主，倒也能猜个八九分，少主面善心软，胸怀磊落，何不劝说教主改邪归正，放过各位群雄？”

    韩墨闻言心惊，面上毫不慌乱，见招拆招的同时，冷言淡定回答：“教主放过群雄，群雄可愿放过魔教？”

    一句话，把静遥真人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