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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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特扔掉了冰箱里腐烂的半颗苹果,苹果带着腐朽与恶臭散发出来。就像自己的人生。而苹果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刀,尤谌夕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把一把刀放在冰箱里,他无所谓地回答:“因为会更锋利。” 当莫雷特回到家时,掉在阳台的橙色外套已经被捡起来了并且也吹干叠在沙发上,自己的血曾经滴落的地方也变得干干净净,还有那把掉在地上的刀也消失了。 尤谌夕回来过。莫雷特确信眼前的一切。 莫雷特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晚餐,是尤谌夕喜欢吃的那家披萨店。但不知道现在凉了没。 莫雷特焦虑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看着时钟一秒又一秒的走动,他想,时间流逝的速度真的好慢。 尤谌夕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在寒冷灰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体温还是温暖的。 今天东北地区下起了百年未见的暴风雪,并且后来还变成了雨夹雪,导致十几个人死在了皑皑白雪里。 皮肤与房间里的冷空气接触,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上,地毯上的绒毛在挠着尤谌夕的脚心像是开玩笑一样。 尤谌夕撩开了窗帘的一角,眼到之处都是白色的。白雪覆盖在屋檐上,落在臭恶脏乱的街道上,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猫身上。 尤谌夕看见对面楼的人也拉开了窗帘,他的身后带着暖光。那是一位长着黑色胡须的大叔,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他透过窗户向尤谌夕点头示意,然后握着婴儿的手臂向尤谌夕招了招手。尤谌夕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能看见那位大叔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怀中的珍宝,而那个婴儿正痴痴的笑着。 尤谌夕呆滞了几秒后也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的家看着好温暖。 尤谌夕拉上窗帘转过身,背靠在窗户上。他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他知道,外面很安静,家里只有他一人。 莫雷特冷着脸摔门而走还历历在目,他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看着莫雷特的脸在电梯门间消失,他看见莫雷特那伤心欲绝的表情与悲伤的眼神。 甚至到了学校,莫雷特也不再和他说话。他又重新回到了当初一个人的样子。 那一天他回到了家里,家里没有人。他垂眼一看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和带血的小刀,掉在阳台上的是莫雷特珍爱的那一件衣服,那是他养母送给他的。尤谌夕走过去捡起它,用手轻轻拍打身上的灰,他再次洗了一遍那件衣服,放入了烘干机里。 接着尤谌夕用拖把抹掉了伤心的痕迹,他沉默地重复行动,握住那把刀似乎能感觉到莫雷特的手也曾经紧紧贴覆在上面。他复杂地看着那把刀。 一切都被整理完成。 本来还想要回来告诉莫雷特有关今天自己遇见的那个人。那个总带着笑容的棕发男孩。棕发男孩湛蓝的眼睛是自己不会忘掉的美丽。 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搭话是在开学的第一天,那一句“香蕉”让他成为了其他人的笑点,不过他并不知情。 后来的那一天,尤谌夕记得那天的班级很吵闹,外面的天气很好,在他与棕发男孩对视时,自己的视线就开始变化,在他准备称赞那双眼睛时,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推倒在了脏乱的卫生角。 尤谌夕被突然的恶意搞得无理头绪,手掌只差丝毫就会被扫把上尖锐的木渣刺到,自己的手被踩住,尤谌夕扭着眉头暗哼一声,那只脚重重地踩在他洁白的手上。 尤谌夕使力却逃不开,他睁眼刚想抬头。骤间,肚子上的疼痛让尤谌夕忘记了呼吸。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一切都是如此缓慢,但自己的疼痛却不断地传来。尤谌夕痛得睁不开眼,那个男孩挑着眉,他蹲在尤谌夕的面前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同班的女生尖叫远离他们的身边,她们窃窃私语着。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帮助他。尤谌夕无力地小声呻吟。他忍痛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人。 棕发少年娇嫩俊美的脸上带着不符的挑衅,他蓝如大海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不忍。可他勾起的嘴角从未沉下,尤谌夕看见了他眼边的泪痣和他鼻尖的痣。 尤谌夕好像身处孤岛一般,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只有自己孤苦伶仃的在这座不断漂浮的岛上生存着,永远到达不到世界的尽头。 尤谌夕抽搐着嘴角,哽咽着说:“卡利海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卡利海默笑着,把脸凑近尤谌夕。 “因为啊...你这样的人,就该滚出这里。” 但这样的人却又在那时温柔地对他说:“和我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莫雷特像天使一样的拯救了他。他打了卡利海默一拳将他摔在地,然后也踹了卡利海默的肚子一脚,十分用力。卡利海默好像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他紧皱眉头,白着脸抚着胸口叫身旁的同学叫老师。 莫雷特揽着尤谌夕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接着把他抱去了医护室。 莫雷特被处罚了,被停课一个月。这件事情发生在五年级,因为这一件事尤谌夕越发的依赖莫雷特,莫雷特就像他的哥哥。他与莫雷特间没有了秘密,他们是每夜相聊甚欢的好友,是每日的陪伴。 尤谌夕是在一家超市外遇见的卡利海默。他一走出门就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孩站立在路灯旁。那个男孩穿着修称的黑色大衣和宽松的深灰色裤子,脚上穿着新款空军黑色。 他望见尤谌夕时眼睛一亮,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他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到尤谌夕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 尤谌夕被吓到了。他用另一只手推着他的手,却怎样都弄不开。他被带到一个奶茶店的后面,然后就看见那张俊脸靠近了自己,嘴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离开了。他站在尤谌夕的面前,看着已经僵掉的尤谌夕,勾起嘴角露出灿烂的微笑。 “谌夕,我是卡利海默!” 卡利海默又接近尤谌夕,他的头发好像没有小学那样子短了。有些长,已经垂到了耳边。 他垂下眼帘盯着尤谌夕,深情款款道。 “和我在一起。” 这是告白的意思吗?看着那副羞涩的模样,这难道就是喜欢别人的样子吗?那么自己呢?自己喜欢的是谁,莫雷特吗?平时面对莫雷特是怎样的?好像都只是一直脸红,目光总会去追随着他的身影,离不开他的每一个动作。与自己相处一室时自己的心跳得是多么的剧烈,快乐充盈了他整个世界。 这就是喜欢吗?他喜欢莫雷特。 他不禁屏住呼吸。而卡利海默却还在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尤谌夕忽然推开了卡利海默,向地铁站冲去。 这是不对的,喜欢一个男生是不对的。但是为什么卡利海默能够如此坦然的向他表白。难道喜欢男生是真的没有错误的吗?不知道不知道,心好乱,好想马上回到家里看见莫雷特,好想马上去询问他的答案去询问自己的内心。想要马上得到那一个自己所期待的答案。 可这真的就是喜欢吗? 尤谌夕向莫雷特隐瞒自己所发生事情的那一刻,是不是喜欢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那只会变成痛苦的根源。根本没有什么喜欢,尤谌夕只是太孤独了想要一个人永远陪伴着自己。喜欢,这到底是开的什么玩笑? 莫雷特在停课的那一个月里,每天都在划着自己的双臂。他让尤谌夕承受了痛,是他的错。他也会去抓住在夜里流浪的流浪猫和流浪狗们,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用残忍的手段把它们的生命搞得腐烂。 他会被血的红色所刺激到,那让他的精神振奋。就像当初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发疯。 “你好,路易斯。” 莫雷特自己的人生也是腐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腐烂。被折磨的心脏也在腐烂,腐烂得就像那颗被扔掉的苹果。 被欺骗的伤心,他无法相信尤谌夕居然会开始向自己说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学会了说谎?是卡利海默。 那个自己当初指使去辱骂尤谌夕的人,但是他既然动了尤谌夕,所以他忍无可忍的打了回去。 莫雷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一条信息。 [我和他表白,他接受了。] 腐烂吧尤谌夕,你的人生也要被破坏,学会了欺骗就应该想好自己的后果。腐烂吧,和我一起腐烂吧。我们就该都堕入黑暗,被关在地狱里。 现在是夜里最阴森的时刻,鬼在嚎叫,地狱喷出毒气来,沾污这人世,我真喝得下人血,干的出大白天里头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们一起堕落吧。我爱你。 莫雷特摔掉了手机,亮着白光的手机与地面粗暴的接触后变暗。 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抓住一只猫的喉咙,猫的四肢不断挣扎乱蹬,最后发出微弱的呜呼声。它死了。 堕落吧。堕落吧。尤谌夕我爱你,而你呢,你爱我吗? 在黑暗的房间里,莫雷特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户外的星光扬起阴沉的微笑。 “你好,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