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袭(谈情说爱打打架?)
入夜,应恺站在家门前,总觉得有些违和。 出门时留下的痕迹都还在原处,直觉却拉响了警报,应恺从皮带内侧摸出一把小刀扣在手心,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输入指纹密码,开锁进了门。 外面走廊的灯光顺着门厅向内洒去,一眼能看到的餐厅和过道没有异状,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无声无息地关上门,戒备地从最近的厨房、客厅排查下去,一无所获。 做了额外防护的书房门口甚至根本没有人试图进入的痕迹。 那么就只有卧室了,这些结论让应恺有些动摇。他的房间简单到只有床、桌椅和衣柜,有本事潜进他家的人不至于找错地方。 他在卧室门外站住,新风系统没有启动,门窗紧闭的家里安静得吓人。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或许有个人正与他对峙。 深吸一口气,应恺握紧了小刀,猛然用力推开房门,房门撞上门吸,弹了一下,被他推回强力磁铁上固定。 门后没有人,他小心地往里走了一步,用余光扫着屋顶,同时从腰后摸出狼眼手电。 刺目的强光穿破拉着遮光帘的房间,应恺不由皱起眉头——刚刚光线太暗,他才发现床边有一双拖鞋和一个拉杆箱,而他们的主人正嚣张至极地睡在自己床上。 那人懒洋洋地拉起被子挡着脸,以表示对强光手电的抗议,应恺看到他露出的半截手臂,登时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是他。 他拍开手口的顶灯开关,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那只手。那人本来缩在被子里,此时却手脚利索,翻身抬腿,双臂一舒,把他整个人反裹进被子里,用腿夹紧了他的,手勒过他的胳膊固定。 应恺挣扎不开,将力量集中在肘部,狠狠向后击去,却被那人在耳边上吹了一口气。 “别动,抱一下。” 还真是他。 应恺头一回听到这人这么软的语气,一时没能打下去,就这愣神的工夫,被人抱了满怀。 “越松海,你还没死?” “在标记你之前,我舍不得死。”越松海隔着被子抱着他,满嘴油滑,“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睡了我好几次,拔腿就跑了,可怜我千里寻夫还要被你骂。” “你搞清楚,我们只是炮友,Alpha没法互相标记。”应恺和他撇清关系,“你我都是为了任务目标,没必要装得一往情深。” “你们那组织不是已经倒闭了吗?”越松海讶异,“你已经落魄到需要用肉体来接近目标了?” 应恺看起来是不太需要的,不耐烦地问:“抱够了?” “不够,再让我抱会儿。”越松海说着又紧了紧手臂,“你也太乖了——别打别打,我身上有伤。” 应恺撑着床想要起来,越松海却死死抱着他,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拓了你的指纹。” “放屁,你去哪儿弄我的——”应恺话音没落,越松海就接了一句。“你的房间,我一直没让人碰过。” 应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放轻了声音:“那密码呢?” 越松海垂眼看着他的后脑勺,凑过去在他耳边深吸了一口。他的信息素清冽得有些凉意,越松海强压住沸腾的冲动,克制着没让自己吻上他耳后那道伤疤。 “小恺,还是你太好猜了。” 这句显然是敷衍了。 应恺一脚踹上他胫骨,挣脱了下半身的钳制,骂道:“不想说可以闭嘴。松开,我看看你伤。” 越松海“嘶”了一声,苦笑道:“一松手,又是个十年。” “……”应恺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开口,“我不走,这是我家。” 越松海好像这时候才有了非法入室的自觉,慢慢松了手,掀开被子呈大字状躺着,作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穿着屋主的睡衣。 应恺对他的搔首弄姿视而不见,不解风情地解开他的扣子,露出十来道伤疤。 他不是疤痕体质,伤口愈合也快,应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见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太严重的几个月就变成了淡淡的白色,但这些显然就是近段时间的,尽管已经愈合,在他被肌肉绷紧的皮肤上还是很显眼。 看起来是刀伤,这个长度应该是缝过针的,都集中在胸腹部,胸口那几刀显然是冲着命去的。 越松海说是大半夜被伏击,一时不察被扎了几下,好在他经验丰富,当机立断杀出重围,落荒而逃得十分果断迅速。 他再说得轻描淡写,应恺也猜得到有多凶险,好在没伤到内脏,都是些皮肉伤。 应恺没去管这些,被更显眼的一道吸引去了目光。越松海胸前有一道尚且清晰的疤痕,能看得出是手术刀口,他在边上摸了一下:“又是刀又是肋骨骨折,你不是二把手吗,怎么回事,谋权篡位被报复了?” “差不多吧。我给六子提申请升职加薪,他不同意还不让我走,让一群小崽子挽留我。唉,企业文化太差了,这些小年轻里还有我亲手带出来的,这时候也想要我命,一点都不懂劳动法。”越松海支起上半身,“这些年我身在曹营心在汉,总是想着你。” “关我屁事,你做什么决定还能看别人眼色?”应恺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少拿我当借口,他们找过来,我不会替你送死。” 越松海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还是笑道:“我舍不得你死。” 应恺不接他这茬,单刀直入:“为什么离开那里?” “六子看我玉树临风,对我兽性大发,想要诱我发情,叫一堆人来强行奸污我的肉体。本来我想顺从一点,可能还能激发出m的隐藏属性,从此往后就算被np被双龙都能爽到,但就这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幡然悔悟,我得为你守住贞操啊——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应恺面无表情听完他这一串长篇大论,尽管知道他只是不想说,仍体会到了久违的“青筋直跳”,最终化成一声叹息:“随便你,别死我家里就行。” 越松海嘿嘿笑,努努嘴指向边上的行李箱:“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还能收拾东西跑路,说明至少现在你不用担心。” 应恺“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他的话,把他衣襟一拢打算起身,越松海坐起来,凑过去在他颈窝轻嗅了一下。 “你是狗啊?”应恺往后一步躲开他,嫌弃道,“你能闻出什么味道?” 越松海思索了一下,还挺认真地回答:“辣。” 这个辣当然不是真的“辣”,应恺又不是不晓得自己的信息素,听到这话就冷笑了一声。 这是Alpha的本能,再柔和清淡的信息素,对于另一个Alpha来说都是刺激性的,不管好不好闻都像是在挑衅,让人恨不能来一场自由搏击,比原浆酒还上头。 他确实是个同性恋,但会对另一个Alpha产生性冲动,不代表他也会喜欢闻对方的信息素,对于越松海这种时不时凑到自己脖子边上闻的爱好,他属实不能理解。 “你有受虐癖?”应恺觉得不可思议,他实在不能忍受另一个Alpha的浓烈气息在自己房间盘旋,推开窗户,又去打开了房门。 越松海把睡衣扣子又扣了回去,笑问:“你不觉得比起受虐癖,更要当心我突然发疯吗?” “过两条马路就是脑科医院,叫120也不贵。”应恺拉过电脑椅坐下,像是问一个刚辞职的朋友,“以后什么打算?” 越松海的笑意淡了下来,怂了下肩膀:“反正我已经从那边离开了,以后就当个普通人吧。” “保安还是健身教练?我记得你还会修家电。” “还真没想好……嗯,走投无路可能会去出卖肉体,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给你免单。” “那我提前谢谢你。”应恺拿了换洗衣物,其中一套丢在床上。 越松海翻了翻衣服,促狭道,“你学坏了,内裤都不让我穿。” “我这里没新的,穿人穿过的也不嫌恶心。”应恺闻着房间里的味道,皱起眉头,“洗洗再睡,一身味道。” “洗过来的。刚从医院回来,不洗干净怎么敢穿你睡衣上你床。”越松海这么说着,还是下了床往浴室走,“你又不是别人,你前面后面我哪儿没碰过,也不差这点间接接触了。” 他路过应恺身边,空着的手从人腰上揽过去,贴着应恺耳朵问:“一起?” 信息素比刚刚还要浓郁,应恺一把推开他:“这里没有Omega,再放信息素我也不会发情,只会想揍你。” 越松海大笑,拽着他不让人退远:“Alpha散发信息素除了威慑也可能是在求偶,其实你才是受虐癖吧……应恺,你勃起了。” 应恺没再躲开,把他推进浴室按在墙上,嘴唇顺着他的下颌往上滑,贴上他的,很表面地吻了吻,随后撑着胳膊,问:“做吗?” “骑上来?”越松海讨价还价。 “做梦呢?” 越松海搂着他后腰压近自己,与他缠吻,在嘴唇分开的间隙黏糊糊地强调,“我是伤患。” “伤都好了再来装可怜,迟了。”应恺往他胯下摸了一把,故意轻捏了一下,低声说,“爱上不上,憋死拉倒。” “不养好了,怕你看到心疼。”越松海笑道,估摸着再说下去他就要格斗准备了,把手上换洗衣服一丢,摸索着从他衣服下摆摸了上去。 周围信息素浓郁得冲人头脑,越松海的手掌贴上应恺紧绷着的肌肉,说不清谁的皮肤现在更烫些,两种信息素的气息壁垒分明地互相对抗,难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