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钓系小徒弟

    脏兮兮的小徒弟这才露出一点儿笑来，像雨露后的桂花，散发出清香来。

    碧落等人在，封偏说什么也不愿意她们服侍，就拿黑乎乎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求着叶朝，手还不安地继续抓住他师尊的衣裳，还只敢用两根干净一些的手指抓住一角，生怕玷污了他的师尊似的。

    叶朝一叹，“你们都出去吧。”

    碧落等人于是退了出去，封偏小声道：“师尊，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可怜见的！

    叶朝没说他，放缓声音道：“不是的，你只是怕生罢了，无伤大雅。去洗漱吧。”

    叶朝的房间很大，重重门帘之后是他的内间卧榻，洗浴池设在雕屏之后，正腾腾地冒出热气，门一关，那热气就把房里氤氲成了仙境。

    封偏红着脸，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屏风后。

    叶朝这个等级的修仙者，耳力惊人，不远处的洗浴池中传来的声响自然逃不过他。几声水声响动之后，他耳尖地听见了小徒弟倒吸一口凉气的痛呼声，叶朝赶忙放下书，从内间出来。

    “怎么了？”

    都是男生，在叶朝眼里他的小徒弟也就是个小孩子，他一着急，就没有太多避讳，直直地到了屏风之后，“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伤着了？”

    “师尊……”

    只见水汽之中，少年人洗去脏污，露出了原本白皙的躯体，热水中浑身泛出了红色的痕迹。此刻他背对着叶朝，黑发水墨画一般散落，一只手撑着池边，撑起来的蝴蝶骨弧度漂亮，背脊雪白，印着的家奴印子就越发显得明显。

    他受惊一般，湿漉漉地回眸看着他的师尊，咬着水润红透了的下唇，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师尊，我疼……”

    叶朝呆了一瞬，不知怎么地竟然有点心跳过速？

    他以手掩唇，咳了一声，“你背上……唉，还没好全。是我着急了，该先给你治伤的。”

    他走过去，横刀阔马蹲在池边，连仙风道骨都忘了装了，“你过来，我看看。”

    封偏红着耳脸打开身体，慢慢地游向他，伸出手去，连指尖都是红的。

    可惜叶朝大直男除了觉得他漂亮得太过头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揪着他当咸鱼干一般看了前面又看后面。

    封偏背对着他脸都气绿了。

    叶朝不自知，“那楚天阔下手也没个轻重！”

    他张口差点就把封偏的名字叫了出来，好悬理智回归，想起来自己还未问过他名字，怎么可能就知道呢？于是道：“你叫什么名字？”

    封偏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移到了叶朝开合的唇瓣上，“……封偏，师尊，我名封偏，剑走偏锋的偏。”

    叶朝点了点头，“阿偏——嗯？怎么了？”

    封偏低头，收回骤然滚烫的眸光，水下的手痉挛般捏起来。

    多久了……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人这样呼唤了？

    可他——竟然第一个说出口的是楚天阔的名字！

    封偏低着头，神色晦暗疯狂。

    “没什么，师尊……我只是，受宠若惊。”

    叶朝哂笑，“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我可是你师尊，我不疼你，谁疼你啊？”

    封偏含着眼泪抬头，带着红血丝的黑色眸子一片雾霭蒙蒙，含糊道：“师尊，你疼我吧……”

    这话叶朝没听出来歧义，只当这可怜娃缺爱，撒娇呢，于是立刻掏出丹药要他吞下去，药丸不小，成人两根手指粗细，“你先吃了这个，小伤很快就好了。你背上的印子，想除掉吗？要除掉就必须遭点儿罪了……”

    那家奴印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已经开始红肿发炎，再拖下去，叶朝觉得他的小徒弟可能会发烧之类的，生一场大病。

    可是无论如何，叶朝尊重封偏的意愿，他的小徒弟要是想要除掉，就必须循序渐进，慢慢来处理。

    封偏不动声色地顺着粗心大意师尊的手，指尖慢慢地移到了师尊手腕上，感受着手下人青筋蓬勃的力量，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咬掉了一半药丸子，他湿淋淋的眼睛自下往上望着师尊，“唔，好大啊……”

    叶朝又觉得热起来了。

    一定是因为这里热气太足了！

    封偏动着水灵灵的唇，随着吞咽的动作喉头一滚，又盯着师尊，勾着脑袋去啃另外半粒仙丹，舌尖不经意地划过叶朝指尖，嘴里留下一点咸味，叶朝指尖多了一道湿痕。

    叶朝：“……等会儿师尊去把门开开。”

    封偏：“……”

    他不甘心，吃完了仙丹乖巧地张开了嘴，一点艳红的舌尖若影若现，勾着晶亮的眼睛，又纯又欲，“师尊，我吃完了，看——”

    叶朝上手，满意地捏着小徒弟的下巴左转转右转转，点头，“牙口真好。”

    封偏：“……”

    ……他妈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封偏“脚底一滑”，“顺手”把自己师尊一起带了下来，还“受惊”地用光裸之躯手脚并用地缠住了叶朝。

    他惊慌道：“师尊——唔！”

    他没抓稳，叶朝伸手去捞他，牢牢地握住了小徒弟细细的腰肢，入手细腻；封偏也伸手揽住了师尊的脖颈，坚实可靠。

    水光潋滟。

    一如封偏热烈又坦荡的目光。

    他笑着退开些许，展露着雪白的身子，“师尊，这药丸子好有用啊，您瞧，伤口都不见了！”

    叶朝重点跑偏，“当然啊，那是回还丹。”

    回还丹，传说可以活白骨的神级丹药，就算是在八岐宗也是极少拿出来的好东西，就这么被叶朝用在了小徒弟的这种伤上，还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要是换个人，早就惊得掉了下巴，红透了眼。

    可惜在场的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在乎，封偏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他的师尊，怎么就半点不开窍呢！？

    封偏捏着师尊衣角，诱哄道：“师尊，您都湿透了……”

    ——要不您脱了吧。

    叶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摆摆手，“没事，这点水，等会儿灵气一蒸就干了。转过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封偏红着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慢慢地转过身去，趴在了池边，背脊弯出漂亮的弧度，侧过脸等着他师尊靠近。

    清水里，开出一朵芙蓉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