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落之都
日上三竿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了身旁空荡荡一片。香炉燃着安神香，昨天化为齑粉的书架早已被打扫换了新的，果不其然抬手看见手腕的‘长生’。推门面对冷清的庭院让他觉得意外，路过书房才发现暗卫与玉清寒正在交谈，门外听到依稀是关于失落之都的事思虑之后进了书房。 白色的衣服衬着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憔悴，幸而玉清烟肤色本就白皙乍一看倒也没什么。正听禀报这些天的调查结果，看见玉清烟走来手示意着和他坐一起。玉清烟面无表情顺势坐到了进门的位置，静静的听着暗卫的陈述不理会玉清寒。 见此情况玉清寒突然站起身向玉清烟走去，不顾玉清寒肢体上和眼神上的抗拒抱起他坐回刚才的位置，待他稳稳当当坐下之后又搂着玉清寒的腰。暗卫听到动静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的正是玉清寒漫不经心搂着玉清烟的腰，而玉清烟似乎很抗拒。觉得势头不对言简意赅的把剩下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回去以后就是九重天的帝后了，你迟早得习惯。” “非要这样?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但这不是当众亲密的原由。昨晚的事，是因为我修习的功法突然走火入魔，冥府的功法本就不是为神体准备的，每到血月之时我都会意识模糊甚至...意识难控。那晚应是长乐国纯净玄冥之气过盛才导致后来的问题。我没办法，我的修炼离不开玄冥之气。” “晚了，溟儿。若你敲开我房门的那刻坦白都不晚，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意识到，一味的放纵你不把自己当回事什么后果是多么的不可控，我总想给你空间并且尊重你的想法。但现在我不能这么做，除非我想让你离开我，我没办法接受。这帝后之位你不想做也得做，敢逃婚我就把冥府搅得天翻地覆。”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改变主意了，也罢，从长计议吧。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来商讨我们之间的问题。” 荒野上浩浩荡荡的六大门派修士纷纷聚集在失落之都门前，暗处的湫沅魔君伺机而动等待门彻底打开。原本是平地沙漠此刻却是漂浮着不少碎石组成了门的框架，门里透着不详的气息。突然门里四散开来铺天盖地的魔气，甚至鬼气...脚下的沙子开始流动将几个修士拉入地下，众人惊慌失措定睛一看是一截白骨在拽着人。 警惕起来的修士纷纷御剑而起不敢在地面多待一刻，几位修为还算看得过去的修士斩杀了几副白骨，见此不少人帮忙一起斩杀将白骨打得粉碎，几位门派长老和掌门却按兵不动一直观察着门的变化。 听到风声而急急忙忙赶来的玉清烟两人，在空中用神力平息了白骨的躁动获得了暂时的平静，众修士打量着不凡的二人，随即断云宗掌门上去感谢试探了几句在玉清烟那碰了一鼻子灰再也没有亲近过二人。 神识找寻湫沅魔君的方位，用魔族间通讯的手段强行联系上了湫沅魔君，随后也现身于门前。 “上次你说得不明不白，只说为了救最爱的人。到如今弄出这么一大摊子事，你当真有把握？”玉清烟的询问道。 湫沅魔君听到此语心里一阵愧疚，到底玉清烟看在旧识的份上没有刻意为难他，否则他走不到这里。 “我今日必须把他救出来，九重天一事他替我扛下，如今于情于理我该救他。放心，无论成功与否哪怕献祭自身我也把门彻底关上。” “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不惜回到过去来开启失落之都？” “溟屿帝君耗费自身关上了门，令牌交由六大门派保管，想必是动了恻隐之心，可惜我如今才明白。后世令牌早已寻不到踪迹，而且门的封印早已完善也不可能再开启了。”湫沅魔君说完笑得惨淡，玉清烟见此欲言又止。 “失落之都为何从未有过记载，知道的人都缄默其口。”玉清寒见身旁的人沉默不知再思考什么，接口问了这个问题。 “失落之都最开始是容纳死者的地方，那时候可不管凡人还是神全在一个地方，轮回尚未成型死者的怨气混合在一起造就了一个炼狱，当世强者也会迷失在无尽的困顿中沦为连魔物都不如的六不像。正因为有了失落之都的前车之鉴六界才分得这般清楚，当时的战争是失落之都的亡灵流窜出打破平衡才不得已开了战。”湫沅嗤笑了一声带着讽刺，“没成想啊，竟然被传成了九重天和冥府的你死我活的大战。” “沧昊帝君，念在你与玉清烟关系不浅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很多事不要相信别人说与你听的，九重天的腌臜事可不是一件两件。”又看向玉清烟道：“你也是，与九重天的人走这么近做什么？不是我说你，你师父教的那些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魔君意有所指，可否说打开天窗说亮话？”玉清寒原只听听就罢可提到玉清烟的时候就不爽了。 “当年失落之都的事九重天可全赖在冥府头上，冥府不计前嫌一并封印，原本掌管凡人生死轮回可是九重天的事，硬是推给了冥府。冥府历经几代帝君才把轮回做到完善，凡人，鬼怪，妖魔可全是九重天挑剩下的。九重天管他们的时候可从不管他们死活，现在六界的和平全靠冥府的委曲求全。” “少说两句吧，自己捅出的篓子还没收拾又扒这些烂账。”玉清烟相当烦躁，他不想与清寒听到这些。 “你倒是护着他，可别真的陷进去。溟屿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就算他是你亲哥哥，如今你在冥府帝君的位子上就注定你们的对立。” 话声刚落失落之都的门缓缓打开无数的怨灵向他们攻击而来，三人回过神立即化解攻击，可一众修士再高深也不过凡人之躯，瞬间损失大半。剩下的人立即撑起结界抵御攻击，玉清烟见此情形替他们撑起护身结界让他们有得一丝喘息。 铁扇在手里瞬间横扫大半怨灵，一旁的玉清寒剑破虚空共同退敌。湫沅魔君顺势找寻椿沅神君利用感应顺利让他出现，施法用自己半条命换的神树叶子洗涤灵魂后收纳进魂器打算回去稳定之后再重塑神体。 湫沅魔君施法封印门，拼尽修为也没能成功，心下一横将魂器交予玉清烟让他照顾好椿沅神君， “急什么，这不是有群替死鬼吗？景阳门用来封印倒也偿还了他们的债。”说完玉清烟扇子一扇将人拉起送到门前开始施咒。 他们的身体渐渐消失，只于几分残念化作守灵缠绕在门上，倒有几分狰狞。玉清烟多施加几道封印，阵法隔绝此地才就此告一段落。 事后的修士如梦初醒，面对玉清烟的雷霆手段敢怒不敢言，平以山见此情形趁热打铁立即将景阳门的事抖落出，证据拿出的时候翎兰门瞬间遭到质疑，一时议论纷纷。 此后翎兰门声誉大跌，被排挤出六大门派之列，不到百年就已名存实亡。而平以山成了昆玉门掌门的继位人选。张骥守护平城后又在翎兰门和封印一事略尽绵薄之力功德圆满得道飞升位列仙班。 临走之前玉清烟将相关的人员记忆做了些手脚，抹除了关于他们三人的记忆。玉清寒拉起他的手回到以后，一阵白光后回到了流离之地，不再是一片荒漠而秋意萧瑟，也不在是那个人们惧怕的异度空间，依然是人世的一部分。 枫叶悄然飘落，落叶铺设出一条橙黄色地毯。湫沅魔君归还镇魔录后不见了身影，想必是着急回到魔界帮助椿沅神君重塑神体，事了人散玉清烟也不留人随他去。顺着记忆中溟屿所在的地方，果然灵魂得偿所愿已经消散于天地间，明珠显现出消逝前的留言。 “当你看到这段留言我想我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流离之地恢复最初的样子甚至比往日更好，算是临走之前的慰藉 。那日你与沧昊帝君相携而来，我便觉得你像我那时的样子。希望你不会落得和我如出一辙的下场......祝你一切好运。”影像消失明珠瞬间破碎化为尘埃随风飘荡。 溟屿帝君的事两人并不知道，连玉清烟也毫不知情。这几天动了断念的想法后，先是湫沅后是溟屿都在暗示他尽早脱身，让他更加动摇。玉清寒对自己的执念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强烈，自己当真有勇气与他面对一切吗?还是现在狠心离开心痛一时快活一世... “我送你回冥府，无论你想不想马上就会成为既定事实了。” 来到冥府前双子姐妹把守着门，玉清烟随手折了两支彼岸花。把花戴在一人的白发间，正要戴另一人玉清寒接过替她带上，两姐妹心情极好轻笑着开了门消失在门前。回到流华宫回荡着海妖的歌声，玉清寒一路无话到达之后替他燃起安神香，抱他洗去一身尘埃换上月白色的寝衣待他入睡后才回九重天。 流华宫散去独属于玉清寒的气息后睁开眼睛眼底毫无困意，翻身下榻走到海边摸出雪微草酿造的微梦，这比醉梦剂量更加重，现在的玉清烟急需大醉一场再考虑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