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 风满低头翻看文件，站在投影仪前的员工在汇报最近的工作进度，汇报完毕后风满点点头，在文件上做了批示。 会议结束后，外头的天已经暗下来，Lucy敲门而入，打开了风满办公室的灯。 “需要帮您叫晚餐吗？” 风满头也不抬：“嗯。” Lucy退了出去。 过了会，风满看着文件把手按在呼叫机上准备让Lucy给他接杯咖啡过来，但Lucy没有接听，风满顿了顿，起身自己去了茶水间。 一周前他回到杭城，开始接手扔了一段时间的工作，过程还算顺利。 办公区有员工在加班，见到风满抬头跟他打招呼，风满点点头进了茶水间，盯着杯子里的咖啡发呆，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自己从没离开过杭城一样，那一个月好像只是放了个假，假期结束后风满便要回到这里继续工作。 先前房子转卖得那么顺利，结果也是松月生买了下来，风满回来后Lucy便把门禁卡还给了风满，风满似乎对松月生的这种行为已经习惯了，在收到房子是松月生买下的消息时也并未感到过多惊讶。 他暂时住回了自己家里，本想着先住几天再找房子，结果第二日搬家公司就把他的家具全都搬了回来，包括那只被修复好的兔子。 兔子表面还是能看得出裂痕，但松月生为了防止它再碎掉，给它套了一个“保护套”，四方的长条，像是小型牢笼，也像是在暗示风满不要想着离开。 他以为自己飞离了这么远，最终还是被捉了回来。 风满喝了口咖啡，深烘焙的咖啡原液酸得他微微皱眉，但奶球和糖已经没了，风满想着算了，回了办公室。 Lucy过了会才回来，她说助理下班了，她只能自己下楼去接外卖，所以没接到风满呼叫，Lucy把餐盒放在桌上，劝他：“您先吃点东西吧。” 风满点头，Lucy又说：“今天冶山山泉的王总联系您，但您开了一天的会，他让我转告您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回他一个电话。” “我知道了。” 风满回来的事没让太多人知道，但时间久了也难免会传出去，之前的那些“朋友”在他出事后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联系他，在得知他仍旧担任风成CEO时有些人出现过，但风满已经没了当初的心情。 这段时间便收到了一些饭局邀请，风满以工作为由都推了，只联系了罗究，但这家伙却神龙见首不见尾，风满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所以王总在电话里跟风满约饭局的时候，风满想了想，答应下来。 王总为人随和，在西市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况且两人还有利益关系，风满想到松月生说的那些话，总觉得王总此次前来是因为冶山山泉的事情。 总算结束一天的工作，风满把Lucy送回家后再开到自己家门口，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家里安静得可怕，落地窗已经被修好，风满打开客厅的灯，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休息，随手按开电视，一打开便是娱乐新闻，杨嘉亦那张大脸挂在上边，说他在某练习生成团出道节目最终舞台前夕被扒出滥交丑闻主动退赛，电视里循环播放杨嘉亦裹得严严实实从宿舍楼里离开的视频。 风满知道杨嘉亦其实并不滥交，甚至算得上干净，否则也爬不上风满的床，在跟了风满之后便没再跟别人。 可能是触及到别的利益被资本搞了，不过他当明星也没什么用处，他这样的人给不了粉丝正面引导，还不如圈了粉离开，也算是赚到了。 电视里说够了杨嘉亦，下一条便转到了罗德里格兹家族。 风满的眼睛眨了眨。 他这段时间有意回避松月生的消息，那枚戒指也被摘下放在了办公室抽屉里，现在猝不及防看到松月生，甚至感觉有些陌生。 松月生揽着他祖母宋婉凝坐在媒体面前，宋婉凝面色难掩憔悴，却冷静地面对着镁光灯，告诉媒体罗德里格兹已经平安度过了危险期，感谢大家的关系。 其实大家关心的并不是罗德里格兹如何，只是松月生的家族太过传奇，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结束后，松月生搀扶宋婉凝离开现场。 松月生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为了方便照顾祖父，长发剪短了些，眉眼仍旧精致漂亮，许多媒体的镜头都指向他，给他很多特写，风满坐在电视对面，在松月生无意间看向镜头时，心头一颤。 就算两人之间有再多龃龉和嫌隙，在遥远的距离下都被淡化了，此刻风满眼中只剩下松月生的背影，弯腰护着他的家人，媒体挤在他周围询问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镜头怼得非常近，松月生明显躲了一下，风满的手指也跟着握紧。 电视被关掉了。 / 洗完澡后，风满喝了点酒，走到床前，看着那只被“囚禁”起来的兔子，抬手碰了碰。 与此同时，电话也响了起来。 风满吓了一跳，看了眼手机，是松月生的电话。 他迟疑着接起。 “风总，”那边的男声听上去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低沉，像是刚睡醒，“这么晚不睡，在干嘛呢。是想我吗？” 风满绕过这些话，问他：“你爷爷怎么样了。” “爷爷？哦，我祖父吗，他很好，今天还跟我下了国际象棋，你想跟他聊聊吗？罗德里格兹家未来的媳妇儿。” 风满太阳穴上的青筋绷起：“......松月生。” “嗯，风满。”松月生那边窸窸窣窣动了动，“我已经签了股权转让书，过几天便会寄到国内，风成还是交给你，所以......你能不能回我信息？” 风满深吸一口气：“我工作很忙。” “那你就还是把事情放给下边的人好了，我给你挑了几个人，都还不错，你可以放心用，出了事找我。” “等你回来再说吧，我先挂......” 松月生突然说：“风满，我可能不回去了。” 风满一怔。 过了几秒，他才张了张嘴问：“什么......意思。” “我祖父的病虽然已经脱离危险期，但就像那天一样，随时都可能......所以我之后不会离开法国，那风成还是让你管理更合适吧。” “松月生！”风满对着电话那头有些失控地吼，“你这是耍我玩儿是么？！啊？一个公司你想要就要想抛弃就抛弃，要是我不管呢？那些亏损也由你承担？” “我承担得起。”松月生的语气很温柔，“本来就想给你的，我国内的资产都给你，房子、车、公司，你拿去玩，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你不是也不想跟我吗，我不回去不是正好合你心意，听说那个杨嘉亦出来了，想必你那些床伴也很快会联系你，反正我撤了那些东西，你要是不说，我也......”松月生似乎喝了一口酒，风满耳里落下沉闷的吞咽声，“我也不会知道，你连我消息都不想回，电话也不想接，不就是想着这些吗？” 松月生一定是喝醉了。 “你别他妈说了，你的东西我一样也不稀罕，你回来拿走，知道吗？你要不回来了，戒指也收回去。”风满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操你大爷，你敢耍老子，这辈子还没人敢耍我这么多次......” 风满也喝了酒，骂了松月生十分钟，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立刻挂掉了电话。 / 第二天中午。 Lucy推开风满办公室的门，风满坐在办公桌后，身子被电脑挡着，隐约看出他正在摸着什么东西，Lucy咳了一声，风满立刻把东西往抽屉里一扔，“咚”的一声。 “风总，这是下周要外派到法国申请版权事宜的人员名单和预算，您看看没问题就在这签个字。” Lucy把文件放到风满桌上，风满蹙眉：“法国？” “对。”Lucy瞥了眼风满，“对了，松董事长好像也在那边来着......哈哈，我就想起来随口提一句，您别放在心上。” “......”风满握着笔，没有立刻签下去，抬头问Lucy，“之前顶替我工作的是谁来着？” Lucy从风满办公室里走出来，把文件夹抱在胸前，靠在拐角的墙上大喘气。 应该没被发现吧？Lucy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给松月生的号码发过去消息：您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风总下周二飞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