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崛起需要死心的理由

    主宅的夜里，私奴楼里暖意融融。白跃礼裹着一条大毛毯子在起居室看电影。

    程亦清从北风呼啸的室外进入私奴楼起居室时，被暖意激的哆嗦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对着白跃礼鞠躬：“白大人晚好。”

    白跃礼也起身笑了笑：“这么晚过来，是找前辈的吗？”

    程亦清点了点头：“是，容大人叫我来问话。”

    “前辈这个时间应该在洗漱，你坐着稍等一会儿吧。”白跃礼指了指沙发。

    程亦清到底是没敢坐，规规矩矩站在容大人房门口候着。容大人没让他等太久，不过十分钟就让他进去了。

    容大人穿着干净清爽的家居服，头发已经被擦干，也许是刚刚洗好澡，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平日里难见的慵懒。

    容大人虽然是如此平和的状态，程亦清还是有些紧张。果不其然，刚等他跪正身子容大人就扔了一堆东西在他面前。

    程亦清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几罐容大人赏赐给他的伤药，还有主家过年的赏赐银钱。他挂念着程家养育他的仆人老奶奶，趁着在庄子里的时候，拜托程家唯一对他态度不错的哥哥给他带回程宅交给那个老奶奶。

    他哥哥对他笑的一脸和善，连声道没问题，可是他们转身就卖了他？！

    容思瞧他愣住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程家人不惜一切代价想把你拉下来，你怎么还会信任他们呢？”

    程亦清只觉得心狠狠刺痛了一下。他的哥哥是整个程家唯一给过他好脸色的“亲人”，小时候哥哥不惜冒着被爷爷父亲责罚的风险也要请他去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虽然最后爷爷冷着脸让下人把他扔了出去，可是小小的他第一次吃到了生日蛋糕。

    甜的！好甜啊！

    程家人人都说他母亲是个卑贱的戏子，不惜用手段算计了风华正茂的程家小六爷。程家人都叫他孽种，可是他竟然对这些亲情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容思轻笑了一声：“主家仁慈，准许内宅伺候的奴才们和家人正常往来。你让他带的这些东西并不出格。可是，从主宅带出去一针一线都要清清楚楚登记在册，否则就要按偷窃处置。其实这事不严重，这些药膏也不值钱。可你委托给你那哥哥带回家，他转身就来我这举报你呢。你们程家倒真是…”

    龌龊之极。

    容思没说，程亦清那哥哥除了打小报告之外还一直在毛遂自荐。

    程亦清的额头铺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心很痛，可过了半天，却突然觉得释怀了。他们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亲人，他又何必再有这样那样的期待呢？

    程家巴不得他被容大人厌弃，换一个根正苗红的小辈来家主面前服侍。程亦清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既然这样，大家撕破脸了，绝不能让这些所谓的亲人得逞。

    “我让人去送了药膏给程家那个照顾你的老奶奶。”容大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家伙被打击的脸色灰白，不由好心说了一句：“你不必担心程家人欺辱她。但是，若你早日有个宅子、庄子的，能把当时庇护你的奴仆接出程家就更好了。”

    ！！

    程亦清愣了一秒抬起了头，他没想到容大人竟然关怀他到这个地步，不止帮他挡了程家人的黑状，竟然还帮他给下人奶奶送了药膏。

    他紧紧抿了抿嘴，声音都有些沙哑：“大人，谢谢您…”

    容思起身拿了一盆小盆栽：“不用谢我，好好学着怎么伺候好家主才是正道。你的盆栽，我给你拿回来了。别一趟趟去门房浇水了，省些力气多学学规矩吧。”

    程亦清眼前出来了那盆他养了多年的小盆栽，他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几乎快憋不住了。

    翠绿、坚韧、并不名贵。

    却充满了不可替代的活力和生机。

    就像他一样！

    程亦清的目光越发坚定了起来。

    “谢谢您…”

    真的谢谢您。

    为了您，我会好好学规矩，好好伺候家主，讨家主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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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滴话

    这个阶段的小程对老段是绝对没有爱的。只有畏惧和家奴从小就有的忠心。

    这个阶段小程情感上是被容大人收伏的。容大人做了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但在从小缺爱的小程眼里，就是绝对能温暖他的太阳。他愿意为了容大人，去做容大人认为正确的事。

    也就是好好服侍老段。

    小程是个好孩子。他和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小白、家道中落却挂念家让老段不爽的小蒋、日天日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主人不爱他的周琦都不同。他会走出自己一条很特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