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疼…璟棠…不…不要…”

    这些话让璟棠内疚不已，算了，死就死吧，好在现天已大亮，璟棠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向着医庐走去。

    医庐是由一对年轻夫妻经营的，男的是个天乾，跟温离算是青梅竹马，女的是个泽兑，若不是见识过这女人的医术，璟棠当她是哪个勾栏跑出来的风月女子。医庐的大门紧闭，从房间里传来女子娇嗔的呻吟，“哎呀～你轻点儿～嗯…”。

    璟棠想都不用想就猜到这对狗男女在做什么，白日宣淫！“开门！我师父病了！”

    房间里的娇喘声戛然而止，随后就是女人一顿破骂，“小王八蛋！别敲了！等…等着！马上来！”

    “姝儿，我…我这怎么办啊！”

    “哎呀，你没听见那小王八蛋喊的吗！温离病了，你…你这自己解决一下吧！”说话间，秦姝就打开了门，还未等她说什么，璟棠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唉？急什么！等我拿药箱啊！”

    “你先去看她，我帮你拿！”

    秦姝翻了个白眼，将手抽了回来，“这么一会儿，死不了的～而且昨天见她还好好的，怎么过一晚上就病了？吃坏肚子了？”秦姝边说边扭着纤细的腰肢返回房间去拿药箱。

    “你…你看了就知道了…”璟棠心虚的挠了挠头，这时一个颇为俊俏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本是笑脸相迎，却在看到璟棠后整个僵住了，震惊的指着她，“你！你分化了？！”

    这时秦姝也走了出来，她是泽兑对于信息素是完全感觉不到的，听见自家夫君的话，她好奇的问到，“分化？什么分化？”

    言福羽没有回答秦姝的问话，接过对方手里的药箱，认真的说到，“我陪你一起去。”

    三人同往落香阁，一路上言福羽几乎是恨不得飞起来，他是个天乾自是知道天乾在分化初期是个什么样子，别说是个地坤，就算是个异性的泽兑，也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他现在只希望这小鬼来找他们给温离看病，真的只是看病，而不是看伤…

    秦姝看着自家夫君低沉的模样，也察觉了事态的严重，紧随其后不再多言其它。

    可是当两人刚踏进落香阁的厢房，就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走廊上被撕碎的衣服，还有那一直延伸至房间内的斑斑血迹…

    言福羽立刻气的眼睛都红了，“你这个畜生！”说罢转身拎起璟棠的衣领，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她可是你师父！”

    刚要再打，一边的秦姝赶紧拦了下来，“你现在打她做什么，先去看看温离怎么样。”说完，丢下这两个天乾，自己先快步走进了房间。

    这一拳着实不轻，璟棠的嘴角立刻淌了血，她挣扎着从言福羽手里挣脱出来，用衣袖将嘴边的血迹擦干，说到，“我会对她负责。”

    “负责？就你也配？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小离善良把你捡回来，你就是个连狗都不如的乞丐！谈什么负责？！”言福羽说完就有点后悔，不管怎么说璟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并非是那种惯瞧不起人的性格，只是璟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这哪儿是养了一个徒弟，分明就是一畜生！

    璟棠低着头，垂在身旁的双手捏的紧紧的，压低声音说到，“我要去照顾她。”

    言福羽却一把拉住了她，说到，“有我在，你休想再接近小离半步。”

    璟棠也知自己理亏，但是让她离开温离，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就算是要走，也不应该是被一个外人轰走，想到这里，璟棠抬起头瞪向言福羽，“我要是不呢？”与此同时一种犹如甘露一般味道的信息素突然暴涨。

    这个气味？同为天乾，言福羽微怔的片刻也本能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就在两人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房间里的秦姝突然淡淡的喊到，“夫君，去医庐把我放在桌上的几个药瓶拿来～还有那个小畜生，你去烧些热水～”

    听见秦姝的话，言福羽急忙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璟棠说到，“回来再找你算账！”

    璟棠不以为意，刚准备去烧水，就听屋里秦姝喊她进屋，璟棠抿了抿唇角，走了进去。

    璟棠进屋的时候，秦姝正在床边给温离诊治，她走到床边，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到，“她…师父她怎么样？”

    秦姝边将银针扎在温离的各个穴位上，边没好气的说到，“死不了。”说罢，想到什么，将手里的银针放下，看向璟棠，又道，“我且问你，你是想让她记得昨晚的事，还是不想？”

    璟棠被她问的一头雾水，自己不确定的事，她没办法回答。

    “你如果想让她活着，最好让她忘了，虽然一个地坤同天乾发生关系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你也没有标记她，但是温离的性格看似软糯，实际清高的很，不然也不会这个年纪还没有相好的天乾，若是她醒了之后记得自己被从小带大的宝贝徒弟给强上了…呵”秦姝说到这里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因为刚分化，璟棠的身形并不似她所认识的天乾那般魁梧健硕，甚至比她一个泽兑还矮了半分。

    “如果你有办法，那最好让她一辈子都别想起来。”璟棠淡淡的说到。

    秦姝轻笑，“那要看你能不能克制自己了。”

    璟棠诧异，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姝继续说到，“只要你不再对小离做这种不伦的事情，她自是一辈子都不会记得。”

    “你什么意思？”璟棠略微有些恼怒，对方刻意把不伦两个字咬重，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秦姝嗤笑一声，随即坐回床边，用自己的方巾替床上昏睡的地坤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说到，“既然想让你师父好好活着，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动你那歪心思，最好是连你的味道都别让她闻到。”

    璟棠微怔，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天乾的信息素就像体香一般，然信息素是会随着天乾本人的情绪起伏波动罢了。

    秦姝也没再说什么，收拾好医箱就走了，临走前说到，“以后几天，我都会来给她针灸，你或走或留，让她生还是让她死，自己掂量～”

    出门时，正好遇到取药回来的言福羽。

    男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怀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看到自己夫人走来，忙迎了两步，问到，“你怎么出来了？小离怎么样？”

    秦姝扶额，没有回答言福羽的问话，而是小声说到，“你怎么把药都拿过来了？这里好多瓶都是治不孕不育的，你是怕你妹妹怀不上小畜生的孩子？”说罢白了一眼自家夫君尴尬语塞的模样，而后从他怀里的那堆药瓶里，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出来，说到，“我去把药送进去。”

    “我跟你一起！”言福羽说到。

    秦姝摆了摆手，“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不行！那小畜生还在，我得去找她算账！”言福羽说完就要往里走，却被秦姝急忙拉住，说到“你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怎么样？打死她不成？”

    “那也不能还把她留在落香阁吧，她现在可是个天乾！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兽性大发，温离可经不起她再折腾了！”一想到青梅竹马的异姓妹妹被一个天乾…他心里就心疼的不行，这是温离还在昏迷当中，若是醒了…言福羽不敢再想下去，说什么也要进去。

    “她不会留下的。”秦姝平静的说到，“而且，璟棠不会做伤害温离的事了。”

    “你信她？”言福羽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姝。

    “能看出来，璟棠是真心喜欢温离的。昨晚应该只是个意外，天乾分化期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任何地坤在他们眼里都是发泄的目标。”

    “这…那她也不应该…她们可是师徒！”

    秦姝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说到，“师徒怎么了？又没有血缘关系～”说罢也懒得再跟言福羽说下去，将药瓶放在了堂屋之后，径直自己回了医庐，言福羽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得不听夫人的话，乖乖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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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温离懵懂的问到。

    璟棠将一匙的汤药吹了吹送到温离嘴边，说到，“嗯，天乾对地坤的那种忍不住。”

    温离又不是几岁的孩童，璟棠的话再明显不过了，刚喝到嘴里的药，呛的她剧烈的咳嗽起来，璟棠见状赶忙将手边的绸巾递了过去。

    “咳咳…璟…咳璟棠莫要胡说！”也不知是因为喝药呛到了还是别的什么，温离脸红不已，“我…咳咳…我可以每天喝抑制气味的汤药…所以，璟棠你真的不用离开。”

    璟棠微楞，没有分化的时候，她就听说那种抑制汤药对地坤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除了每个月的发情期逼不得已需要之外，平时则是少用为好，既然知道这些，她又怎么可能舍得让温离每天都喝那种东西。

    想到这里，璟棠恢复以往，淡淡的说到，“不用了，我想出去看看，在山上待腻了。”说罢，收拾了药碗就走出了房间。

    看着璟棠离开，温离攥了攥盖在身上的被褥，想出去看看吗…璟棠除了偶尔陪自己下山采购食材，几乎没有离开过落香阁，转眼八年了，以前那个瘦小的孩子如今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或许这次的分化只是璟棠想要离开的一个借口吧…十八岁又分化成天乾，断没有整日陪自己窝在这里虚度年华的道理，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挽留呢？

    就算如此，温离还是有些担心，璟棠分化的晚，体质身型跟一般天乾比起来肯定弱一些，那她自己一人下山，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温离突然掀开了被子想下床，正巧被进来的璟棠看到，“师父你做什么？！”说着话的时间璟棠已经皱着眉跑到了床边，把温离又塞回了床上，“是想拿什么东西吗？唤我去就好，你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好好在床上躺着。”

    别说璟棠现在是天乾，就算是泽兑的时候，温离的力气也比不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璟棠又把自己塞回了被子里，温离半躺在床上，说到，“你不是说想下山吗…我这里有这些年帮人抄书作画挣的银两，想都拿给你…”

    “我不要，那些都是你辛苦攒下来的，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还可以再赚啊，前段时间李县令还邀我…”温离话还没说完，就被璟棠打断了。

    “别提那狗官，他明着是邀你去府上作画，实则是看师父你长的好看，想给自己续弦，我不许你去。”璟棠说完看到温离还想再说什么，便又说到，“师父，你好好养病，我现在是天乾了，不会被人欺负，莫要担心那些没用的。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把晚饭做出来。”说罢就又离开了房间，刚出房间就如释重负一般的长舒了口气，随后又思索起来，果然还是等师父睡着了偷偷离开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