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耽美小说 - 紫袍记在线阅读 - 第二十章 产子

第二十章 产子

    被放到浴池里,温泉水没过身子,容谨觉得平日里沉坠的孕肚被水托着都轻松不少。抚摸着在水中还一直作动不休的大肚,容谨笑着跟小儿说话。

    “怎么今天这么爱动,是爹爹们扰到小儿休息了吗?好了,不要乱动了,再踢下去该累着了,等沐浴完咱们就去休息好不好。”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无论他怎么安抚,肚子里的孩子一直作动不止,而且动作越来越大,容谨的孕肚甚至在不停的变换着形状。

    容谨忍不住呻吟出声:“嗯…哈…呼呼…孩儿乖一点…呃…你踢得爹爹…呃…好疼…嗯…”

    蒋舒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捧腹呻吟,连忙上前,“怎么,小儿闹得厉害?”“呃…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哼…踢打个不停…”

    蒋舒衍赶紧抚上他的圆肚,感受着掌下的作动,慢慢安抚着。“唔…不行,腰酸的厉害…”不止肚子痛,从今天早上开始腰也酸,一场情事过后,再加上小儿踢打,如今更酸了。

    孕夫泡太长时间温泉对身体不好,蒋舒衍准备将他扶出来,怕天气太冷冻着他,就进了内室去拿浴衣和里衣了。

    因是谷雨收拾的衣物,他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就再他找衣服的时间里,只听外间容谨的呻吟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一阵激痛,疼得容谨使劲抓着浴池边沿,腿不自觉的大张着,“嗯…哈…哈…呃——呼呼…”肚子怎么会突然疼起来?难道是要生了?可还不到日子啊!

    这么想着,容谨就觉得肚子又疼起来,不仅比之前更疼,而且身下还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憋涨感!“啊——!”

    容谨大喊一声,就觉得腹中一轻,但下身却出现一股失禁感,且憋胀感却更强烈了!他抓着沿壁,往水下望去,已经漂起几丝暗红,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破水了。

    刚想叫丈夫过来,可宫缩又一次传来,根本没给他机会喊人,“呃——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宫缩使劲向下推挤肚子。

    宫缩终于停顿了一下,容谨赶紧叫人:“呼…呼…阿衍!”正好蒋舒衍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听见容谨叫他,赶忙应声:“怎么了,阿谨?”

    说着就想把他抱出浴池。“别…呃…别动我…啊——!”蒋舒衍这才注意到容谨的反常,“要生了?”容谨不禁苦笑,哪是“要”生了,根本就是已经在生产了!

    已经没有功夫说别的,“去请李大夫…快!”阿衍拔腿就往外跑,叫醒谷雨和惊蛰,让他们俩一个去找李大夫,一个准备生产用的东西。

    谷雨和惊蛰对视一眼,谷雨生产过,惊蛰就赶紧去另一个院子去请李大夫了,谷雨则去了小厨房,煮上参鸡汤,烧上热水。

    蒋舒衍想起,总不能让容谨赤身裸体的,就又回身去了浴室,帮容谨穿上里衣,“别怕啊,阿谨,李大夫一会儿就到了,我先帮你看看产口开了多少。”

    容谨点点头。因在水里,灯火又昏暗,看不清,只好伸手探进去。一摸吓了一跳,产口已经开全了,而且他还摸到一个刺刺的硬硬的东西,那应该是小儿的头吧!

    胎头已经抵在那儿了,就差被娩出了!将他的发现告诉媳妇 就见他点点头,之后继续咬牙用力,“嗯——!呃——!”

    在他的不断推挤下,上腹渐渐瘪下去,下腹逐渐饱满圆润,“啊——!”随着容谨的一声尖叫,孩子的头被娩了出来。

    李大夫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见容谨抓着沿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孩子的头夹在他两股间,在水下若隐若现。

    李大夫上前把了脉,对两人说:“没事,以眼下情形看,孩子胎位也正,夫人安心,及早娩下胎儿才是正理,可不能让孩子在水中耽误太长时间!”

    听李大夫说没事儿,夫夫两人放下心来,容谨继续专心分娩,希望快些娩出孩儿。李大夫脸色却并没有他语气那么轻松,刚刚给夫人把脉,发现胎儿脉象孱弱,只怕终究是先天不足啊!但愿孩子只是身子弱些,只愿孩子没有别毛病!

    再说容谨那边,孩子似乎不大,容谨都觉得此次生产似乎比之前两次都要容易一些,随着他不断地推挤,孩子被娩出的越来越多,直到他又一次用力,孩子终于被完全娩出来了!

    容谨闭着眼睛靠在池壁上休息,准备继续娩出胎盘,不大一会儿,胎盘也被娩出来了,他刚刚还在想着这次生产的顺利,等一切都结束了,才发觉满室寂静。

    他这才反应过来:“阿衍,孩儿为什么不哭?”回过头却看见他手里并没有孩子,“阿衍,孩子呢?”“……”蒋舒衍没有回话。

    “阿衍,我问你呢,孩子呢?”容谨继续问道,边问边挣扎着从温泉池子里站起来。怕他摔了,蒋舒衍赶紧过去扶他,容谨抓着他的袖子,“蒋舒衍,我的孩儿在哪儿?!”

    然后他发现李大夫也不在这间屋子里,“李大夫呢?”

    原来蒋舒衍从褚容瑾身下接出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很小,浑身青紫,连哭声都没有,李大夫见状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怕他惊着产夫引起血崩,接过孩子,裹上襁褓就去了内室医治。

    容谨被蒋舒衍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内室走,身下竟又淌出血迹,蒋舒衍看得心惊胆战,可他拦不住,也不敢拦他,不让他见过,他更放不下。

    走进内室就看见那个小小的婴孩儿,满身青紫,紧紧闭着眼睛,好像没有一丝生气,而李大夫不知道在孩子身上按着什么。

    容谨心中大恸,走进两人颤抖着伸出手,想摸摸他,却发现孩子身上扎满了银针,李大夫正伸出手指按压孩子的胸口处。

    他不敢再往前 怕耽误李大夫救治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只能靠着蒋舒衍,两人站在远处。

    容谨默默的淌下泪来,“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他,若是…他也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说着捂住自己的嘴,怕声音太大搅到不远处的人。

    “怎么能怪你,你辛辛苦苦怀他九个月,动胎气也是因为我,要是我当时好好的,没受伤,或者我压根没去缴什么匪,好好照顾你…”

    俩夫夫都在责怪着自己,好在没多长时间,婴孩儿就发出一阵呜咽,声音比小猫大不了多少,容谨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李大夫揉着因为刚刚给孩子做按摩而酸痛的手腕,对两人说:“世子爷、夫人,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只是略有些先天不足,这也是咱们之前就预料到的,其他并无大碍,只需将养的精细些罢了!”

    “可他…之前为何不哭?”容谨忍着不安问道。

    李大夫解释道:“哦,是因为夫人是在水中分娩,小少爷呛着了,再加上心肺发育的不是很好,这才缓不上来气,现下已经无恙了。”

    容谨这才感觉稍稍放下心来。

    李大夫又道:“夫人现下还须悉心调理,我再开些调理的药,夫人喝下后再经由奶水喂给小少爷,之后一段时间里,夫人饮食上还有颇多禁忌,您要一一记下。”之后就交代了一下就出去了。

    容谨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喂奶,看孩子连吃奶都费劲,容谨忍不住又落了泪,这孩子的出世似乎打开了褚容谨的泪腺开关一般,总是忍不住要哭一哭。

    蒋舒衍怕他哭坏眼睛,赶忙哄他:“别哭了,听说老是哭的话,奶水会不好吃的,到时候小儿不愿意吃怎么办?”听了这话,容谨才算止住哭。

    李大夫医术果然惊人,在产科、儿科上的造诣也是超常,只是过了一个正月,小儿就白白胖胖起来,体格与一般婴孩儿无异,只是还是体虚一些,换季的时候容易得病。

    因孩子体弱,民间有传闻,说要起贱名才好养活,而且周岁以后再起大名。因此,两夫夫给小儿起名牛牛,希望他像小牛犊一样健壮。

    就这样将养了一年,到了业兴九年,孩子的身体终于渐渐好起来了。李大夫也说只要再好生调理两年,等到了孩子三四岁,就与常人无异了。听到这个消息,褚容谨和蒋舒衍才算开怀。

    业兴九年年中,原阳京府尹因贪赃枉法被撤职查办,圣人有旨,命容谨回京,调任阳京府尹,辖阳京城下二十八县,正四品官。时隔五年,夫夫俩终于再次回到了阳京城。

    这几年虽说也能见到欢欢和乐乐,但是还是想得厉害。回到家,就见他们两个奔了过来,已经是八岁的孩子了,但在爹爹们面前依旧像三两岁的娃娃一样,扑到爹爹身上。

    怀里的牛牛和地上的欢欢、乐乐对视着。欢欢开口,“爹爹,这就是小弟弟吗?”容谨将牛牛放在地上,开口道:“是啊,这是牛牛,你们的小弟弟,小弟弟体弱,欢欢、乐乐要好好照顾他哦!”

    俩孩子点头,乐乐还说:“爹爹,儿子都八岁了,都进学了,不能再叫儿小名,要叫大名!”夫夫俩失笑,容谨摸摸他的头:“好,爹爹的昀儿长大了!曦儿也长大了!”

    “女儿倒是无所谓,反正家里也没有外人,爹爹想叫什么都可以!”蒋嘉曦倒是无所谓,还白了蒋嘉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