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龙息BE支线:他没赶上。 (关于作者边哭边写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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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支线——接颤抖的龙息,龙皇重伤,结界消散之时。 ——哀莫大于心不死。 结界退散,她黑黄的视野中,看见黑压压的龙族军队整齐待命。桑德尔被她一身血污、以及她身后大地上的一层鲜血惊的一悚,一旁的医师立刻跑上前。 她身后土地焦黄破碎,显然被数十种法术侵袭过。不远处更是有无数残肢与尸体,黏稠的血液覆盖着那片土地,黏稠而温热,很难想象是怎样的攻击才能将装备优良的高级军团捣碎成如此模样。 血腥与死亡的气息笼罩着龙族华美的宫城,它的主人此刻伤痕累累地接受着治疗。即便是桑德尔也不愿意细看她的伤——一道巨大的鞭伤从右肩拉至左肢,无数的鳞片外翻着,血肉模糊;右爪完全被撕裂,即便是龙骨也近乎被打折;更有一道贯穿伤在左肩,显然她的左臂因此完全丧失了功用,他认出这是龙王刺留下的伤。 龙王刺之所以狠戾,是因为,它留下的伤口能令龙流血不止。桑德尔想,那这道伤应该是在战斗的末尾留下来的。 更不要提她浑身上下数不胜数的小伤——也许,要是因为这些小伤而心疼她的话,对她而言都算一种侮辱。因为她的侧腹、翼骨,都是伤疤叠着伤疤,而那些脊背的鳞片断掉又长新,故而,龙的鳞片越是光泽,你越是要畏惧——它的鳞片已经翻新了数次,这是一条无数次击败了死神、经历了狱火的淬炼的龙。 伊娃视野有些模糊。额头留下来的血粘黏了睫毛,她费力地睁着眼睛。秋天了,大地是苍灰色,天空是浅白色,二者以枯败的树木为界限,此刻在她眼中没有什么区别。 瞬移过来从龙王刺下救下他时,她满心是几乎让她落泪的狂喜——“赶上了!我赶上了。幸好……幸好他没有事!!” 她不敢想象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样子。她会疯的,她一定会疯的非常彻底。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这种几乎失而复得的喜悦战胜了对他背叛失望与对他占有的欲望。结界升起的瞬间太短暂,她脑海里只来得及浮现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必须,必须要活着”。 龙血契还在发挥着效用,它提醒着她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现在会在干什么呢?也许正跨过人龙国界绵延的山脉——这对他来说并不费事,按照魔力恢复的速度,他现在应该已经可以飞行了。 然后他会回到人国。虽然他在抚养院长大,但人类的慈善体制完备,他又幸运地在一个正规的大型抚养院,所以他虽然没有父母,但他有如同父母一般的老师与护理阿姨,还有一群兄弟姊妹。他虽然大概不能重回军队,但在小镇里安稳地度过一生也不错。 一生啊。他会有喜欢的姑娘吗? 伊娃的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一阵阵锥心的痛让她被迫停止了思考。 啊,她明白。这是她多年前剜掉的那个伤口,如今,它又长回她的心上。 嫉妒,不甘,委屈,怀疑,绝望。 她知道这伤口又在顽固地阵痛,流脓,腐烂。 一个灵魂杀手并不能杀死上百条灵魂,它只会杀死一个灵魂上百次。 十几年前她把它从心口剜下来,而如今……脑海里浮现他翠绿的眸子,她苦笑——这一次,她恐怕要把心全剁碎才可以。 眼看她浑身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黑龙毫无预兆地站起了身。几位医师不明就里地停下治疗,听见她说:“继位吧,桑德尔。” 雷霆巨龙愣了一下,拧起粗眉:“现在不是说傻话的时候。” “你强大且有魄力,”黑龙的嗓音不再那么哑,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子民们会信服你。” 桑德尔在对上她那双平静的、凝望着远方的金眸时,咽下了喉头劝说的话语。他的蓝眸中滑过一种惺惺相惜的遗憾,沉默片刻,最终只是问道:“……你要去哪里?” 强大的黑龙收敛起双翼,神经放松后,身上各处火辣辣的刺痛才迟钝地传来。她声音不大,堪堪让桑德尔听见:“……回家。” 身材魁梧的雷霆巨龙微微一顿,怆然地闭上眼。 下一刻,这位龙国的太阳,历史的奇迹,身形消失在龙宫里。 回家。 她在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化作了人形,眼前是她熟悉的小屋。 她看见了地面上的血迹与脚印。血是她的血,脚印是他的脚印。步幅很大,他是跑着下山的,走的是她领他走过的路。 真是急切啊,她有些麻木地想。 庭院因为她的魔力仍然生机勃勃,恍惚之间,她感觉从那压抑的冷秋逃了出来,得以喘息。 她抬手抚摸着那颗巨树的树干。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吟。在这里,他第一次主动的迎合她的动作,精瘦的腰肢,迷醉的双眸,没有抵触没有抗拒,让她甚至蒙生了一种“他终于有那么点喜欢我”的错觉。 然而冰冷的现实是他离开了,甚至想让她死。 伊娃有些自嘲地笑了两声,嘴中尝到了些许咸味,她后知后觉地抹了一下脸颊,发现,那竟然是泪水。 “哈……”她笑着摇摇头,收回了手,走向小屋。她不知道他昨天的顺从是为什么,也许是他迷惑她的计策,也许是他伤害她的补偿。 但无所谓了,她甘之如饴。 她推开门。除了门口有些泥土与血污证明他来过,这里几乎与往常别无二致。杂物室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依然那么整齐,中间的一大束白蔷薇最为惹眼。这是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她把花束拿下来放在眼前。 她低低笑了——他肯定不知道白蔷薇的话语是纯洁的爱情,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送她的。她想不明白他送花的原因。 他骗了她,背叛她,离开她,甚至也许还想杀死她,她想他大概是恨她的。可是,如果这样,他又没什么要送她这束白蔷薇?昨天,他又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地流泪? 说起这一路走来的艰险孤独,她一直都觉得,大概是自己天生不值得别人的爱,如今她恍然地眨眨眼,看着那一束白蔷薇,靠在展柜旁边的墙上。 她并不是不值得——她只是,没那么值得。 也许他也曾犹豫过,也曾纠结过,只是,比起和她在一起,他终究选择了更好的生活。 她靠着墙,身体缓缓滑落到地面。刚才恢复的那一点魔力因为瞬移而消耗干净。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维持人形和这些植物的生机的话,会很快因为魔力枯竭而死。 但是她不在乎。总是有那么些念想,比活着本身更重要。 所以说,哀莫大于心死,不是的。 ……哀莫大于心不死。 尤尔斯踉跄着降落在地面时,遍野的血污正在被清理。魁梧的蓝眸男性站在旁边出神,在看见尤尔斯来时,他露出一抹厌恶的神情:“叛徒,你是怕伊娃死不了,再来补刀的?” “不、她在哪?”尤尔斯没时间跟他辩,急急问道。 雷霆巨龙沉默两秒,决定让他知道自己行为的恶果:“她回家了。” “回家?”尤尔斯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在哪儿。” 桑德尔没有说话,他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尤尔斯反应了两三秒,随后疯癫地大叫:“不,不可能——她那么强,怎么可能被战阁……” “她没有被战阁杀死。”桑德尔残忍地抬眸看向他,“屠龙的勇者,是你把她杀死了。” 尤尔斯的双手颤抖起来,他后退几步,不肯接受地摇着头。 “来人,抓住杀死先皇的凶手!”桑德尔一声令下,尤尔斯立即被内卫层层包围起来。 “不、不可能。”尤尔斯的眼中布满血丝,低吼:“给我让开!” 他挥出一个光波,突围,然后张开无形的翅膀,极速飞向他来时的山头。 她一生经历过三次刻骨铭心的离别。 第一次是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条好心的母龙在各处抚养失去父母的龙族幼崽——只收养有精灵的祝福的。小小的她想办法混了进去,可惜没过半年就被发觉,被要求离开的那天她哭着央求,眼泪鼻涕抹了一脸,然而母龙只是一直淡淡地摇头,她于是尖叫着发脾气、哭喊,用一切她能做到的事来宣泄她的不甘,最后只被给予了一个眼神“看,脾气这么差的孩子,让她离开果然是对的。” 她从此学会了安静地接受离别。 第二次,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离开的时候。 哈哈,是的。昨天她讲给尤尔斯听的只是故事的一半。 一天晚上,深夜十分,偶然醒来的伊娃听见男主人在客厅对妻子低声说:“……那孩子是龙。” 伊娃几乎立刻惊醒了,一种被抛弃的预感冰冷了她的四肢,第二天早上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他们:“爸爸妈妈,你们会离开我吗?” 犹豫一下,女主人露出一个笑容:“不会的,小伊娃,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她信以为真,直到两三天后,她一人在屋子里醒来。她本来没有多想,直到她看见桌子上一张纸条—— “好好活着”。 宛如一痛冰水泼下,她一动不动。她跟着夫妇两人学会了人族语言,可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要是自己看不懂就好了。 她打开冰箱,看见里面塞满了食物,打开衣柜,发现新增了好多春夏秋冬的衣服。 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为了离开她,竟然连屋子都不要了。既然不想跟她一起生活,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有这个祝福的纸条,为什么又要给她买这么多新衣服,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爱她在意她,又将她抛弃!? 温柔刀啊,伤人最痛。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怎么也不肯相信。 半个月过去,她吃空了冰箱。天气入了秋,她固执地用魔力将一切留在他们还在的那个夏天。她把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一天还会回来。 冬天的时候,她站在小屋的门口,眼中一片死寂,嘴角却有淡淡的笑容:“妈妈,为什么穿着你买的棉袄,我还是这么冷啊……你回来给伊娃焐焐手,好不好?” “如果你们现在回来的话,院子很漂亮的,你们喜欢的鸢尾花,都还开着呢……” 轻烟从远方的镇子里生气,没有人回答。 她终于明白,她确确实实又孤身一人了。 这一次,她学会了在离别之前,不闻不问。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再怎么问,得到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不过是显得自己更加可怜罢了。 第三次,就是今天。 …… 这次,其实,反而没有前两次那么歇斯底里的难过呢。暴怒、绝望、悲怆……通通都没有。也许也是因为,这具将死的身体负荷不住这么激烈的感情了吧。现在层层上涌的只是脱力与疲惫,还有一阵枉然的空虚感。 她的一颗火热的跳动的心,经历过重重惊险的死劫,也经历过三番五次相似的不辞而别,却还依旧不甘地,奋力地,剧烈地跳动着,相信着光,渴望着爱,奋勇地想厮杀出一片开阔的星垂平野阔来,仿佛永远永远不会被击败。 可现在,这颗心,突然有点跳不动了。 已经不想去谴责他的背叛,也不再抱有什么别的期待了。 哀莫大于心不死。总是这样期待着,真的好累。 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被抛弃,还一次次地相信自己可以拥有。 ……多蠢啊。 愤怒,哭叫,央求,这些都留不住一个要走的人,也不会使他们再回来。 也许爱能留住一个人。 ……可是她不会。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霍尔珀。救下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她被她母亲抱在怀里,身上是浸湿了的被子,他的焦黑的父亲倒在一边,哥哥在火焰中全力摇晃着窗子,醒着的人身上着着火,都在叫着:“求求你救救她!好心人,求求、求你!” 一家人,在烈火中痛叫着,共同托举出一个生命。 救下霍尔珀并不是大发慈悲,她只是突然想知道,被这样爱着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 霍尔珀果然跟她不同。她活泼灵动,善良体贴,仿佛天生知道怎么去爱。家人去世的阴影笼罩了她一年,但那之后她渐渐走出来,变得成熟而动人。 伊娃从未开口,但一直在默默地跟她学,学着表达善意,学着去爱。 但是她太笨拙,学的也太慢。以至于在遇见他之后,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喜爱。 也许她的强迫太极端,但她只是太想得到他了。 对此,她只能说一声抱歉。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可能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她没有任何得到他人喜爱的成功的经验。 “啊……”伊娃低低地因为疼痛而呻吟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来。魔力早已透支,她顽固地以生命为燃料,维持这里一切如故。 在看到尤尔斯与九席碰头的时候,她曾想过把他锁回床上。但是她没有,因为那没有意义。 她想要的不是一个性奴,她想要的是一个救赎。 她一直抱有一个隐隐的期待——她不奢求他为了她背叛祖国,她只希望他能留下。她潜意识里抱着能再见他一次的念想拼死从战阁的围剿中活下来。但是,他既没有留下,也没有回来。 还能怎么办。今早她咽下“等我回来”的恳求,已经是在保全最后的尊严。 分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灵魂的震颤那么剧烈,她直觉的惊喜那么明显。 到头来,都是错觉。 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伊娃放任它们留下来,酸涩和委屈从眼里流出来,她心中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感觉自己的神智有些模糊了,秋天的感觉包围上来,她想,这个维持了十几年的结界终于要失效了。 这颗不屈地跳动了几十年,怎么也不愿孤独地死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的心……也终于要败给它的宿命了。 她笑的有些惨然,用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强撑着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洁白的连衣裙。 这是老霍尔珀送给她的,据说是人龙两态的通用礼装,她一直没舍得穿过。 此刻,连施展清洁用都小法术都是如此艰难。她用它清理了血污,嘴里因此含了一口血。 她生生把那口血咽下。 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洁白优雅的长裙覆盖,她碾平领子,颤抖着手系好腰带。 镜子里的人美貌依旧,看起来,依然那么高傲完美而坚不可摧。 只是对不住老霍尔珀和小爱丽丝。但是,她们很快就会从悲伤里走出来。 镜子里的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拿着手中那束蔷薇花,走进了后院。 她靠在那棵巨树的树干上,感觉视野渐渐失去了焦距。 那条母龙,那对夫妇,还有他。他们啊……都大迈步地走向了更好的光明的未来,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了这儿,怎么都打不破那层障壁,兀自徒劳地固守着美好的幻梦。 她最珍惜的人,一个接一个,终究都离开了她。 庭院的花草枯败时,她淡淡笑着,闭上了眼。 ——这个物是人非的旧地,曾经有她最好的一切。 尤尔斯降落的时候突然感到小腹一阵灼热,他以为这是她活着的证明,近乎是狂喜地掀开衣服去看龙血契的暗红符印。 却看到……它在消失。 “不!”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 “伊娃、别这样……”他推开门,看见屋子空空荡荡,他焦急地推开杂物室的门,那里只剩下一排排精美无比的花瓶,各个插着一支光秃秃的花杆,精美的碟子上,那些华丽的蛋糕坍塌腐烂。 他不忍再看,泪水不要钱似的留下来。 他来到后院,一片枯败的萧瑟秋木之中,黑龙身着洁白礼装,安静地卧在那儿。 她的龙角被晶莹的水晶头铠点缀,颈部钻链萦绕,中间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金黄宝石,却比不上她平素熠熠的眸子。龙爪处的护甲美感而不失严肃,她卧在那里,端庄高傲,一如既往。 地狱黑龙,是用死亡来展现生命的美的。 “伊娃、醒醒!不、别骗我……伊娃!”他不甘心地呼唤她,他拨开她的额发,他紧握她的双手…… 他给了她一个吻。 渺小的人类虔诚地贴上她紧闭的唇——冰凉的鳞片那么坚硬,獠牙外面的唇竟然是柔软的。 他笨拙地舔吻着她的唇,多希望下一刻她就会狡黠地睁开那双金黄的眸子,昂起她巨大的龙首,嘲笑他:“哈,被吓到了嘛?宝贝儿,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呢?我还要再把你捉回来问罪呢!” 但是没有。 风声萧萧,乌鸦嘶鸣,他的哽咽声越来越大,唯独没有她的声音。 她还是安静地卧在那儿,冷冰冰的,用沉默惩罚他的背叛。 “不……!”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嘶鸣传来,他咳出一口血,哑了嗓子。 手无力地攥紧又松开,他苦涩的泪水糊了龙皇一大片鳞片。他靠着她龙首上冰凉的磷甲,轻轻地抱住了他曾经无比仇视的敌人,接受这个残酷无比的现实。 他……没赶上。 这罪恶的十字架,他会用一生的忏悔,一直、一直背负下去。 数百年后,起死回生的法术首次面世。虽然这法术条件苛刻且代价巨大,但人们仍狂欢着雀跃,同时对数百年前一位学者致以最高的祭奠与敬意。 那是一位传奇而疯狂的学者——哥优特。关于他年轻时的记载语焉不详,最早的记录也已经是他的三十多岁。据说,他是为了他故去的爱人而疯狂地研究起死回生之法,传说他走遍了山川大地,拜访了各族首领,收集各类卷轴药材,在五十岁时,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启动了他所认为的必然会成功的法阵,然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败了。 但他留下来的草图与概述却为今天的成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人们将他们葬在一起,这凄美的故事,也算有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