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华元王朝历三百多年的历史，这一代皇帝年十五，却已经登基在位三年，如今朝政大权被当今太后达氏所掌控，幸得摄政王回归，不让伏氏变为达氏。 华元表面盛世清和，却已经有了萧条的趋势，民间反动势力更是蠢蠢欲动。 “野貂的皮你拿去，剩下的我定下。”杜杉和新认识的猎手讨价这只新打的野貂。 通过和街坊相识，被人介绍到一个打猎圈，杜杉等猎人把最值钱的皮扒走，剩下的肉与内脏被他收去，一些内脏可以被他拿去做药材，肉被他制成熏肉。 “杜大夫，看天快变了，不能再往山里头走。”猎夫把奄奄一息的野貂托在肩膀上。 几人刚到山脚下的茶棚，雨滴答滴答落下，如绿豆般大，打在人身上异常沉重。 茶棚坐满了人，杜杉几人便站在最外围，店小二忙乎着烧热水泡茶，一刻没闲下来，水壶冒出来的烟和雨交织一起，堂内就只有一位太爷拿着抹布在收拾被茶果壳叠高的桌面。 不久，又来了另一拨人前来避雨，几人背上挂着弓箭，腰上佩戴着刀，手中的收获也不小。 被围在中心的一少年郎，一身墨色提花绡劲装，一头乌发被一根发带束起，一双惺忪的虎目在茶棚里乱瞄。 “少爷，已经清出一张桌子。”侍卫恭敬地对少年郎说道。 杜杉先一步来，却被后来居上占上桌子，那侍卫拿出一锭银子摆在台面上，猎夫和普通茶客自觉的避开，端着茶杯蹲在一边闲聊。 “他们先来的，让他们。”少年郎慵懒道，抬起目光和杜杉的眼眸对上。 和杜杉一起的猎夫却没上前接下，少年郎一派不动，原先那桌的茶客便重新上桌。 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小儿和茶客穿梭走动，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互动，护卫也只会安静的护在少年郎周围。杜杉转过头，静静看着屋檐下划出来的雨。 “在下般耿，乃游走四方，跟着家族做买卖，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杜杉。”报了个名字，不肯再透露其它。 杜杉瞧少年郎一点也不像简单的商人，没了对话下文，都是抬头赏雨，等雨停后，还可以重新进山拔动物刨出的土穴。 雨停后，少年郎一众先走出茶棚，对着杜杉摆出握拳再会的手势，杜杉发愣陌生人的示好，却也学着般耿的手势回他。 茶棚里，有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讲国师和摄政王，智斗苗疆女儿国给他们带来丰富的素材话题，不知道是谁说见过国师和摄政王并肩而走，非常般配。 堂里哄哄大笑，摄政王俊美，国师更是远离人间的阳春水，品貌非凡。 “杜大夫，雨停后，还去刨洞吗？”猎夫问他，已经抓到野貂，那皮子可以供他们半个月，其它都无所谓，都是拿去打牙祭。 “回去吧。” 把肉送回家，两天不见踪影的韩修宸坐在小板凳上弄木工。 “修宸，你这几日早出夜归，不见踪影的。”解开麻绳袋，肉全露了出来，红淋淋的，韩修宸还在吱吱的刨木。 “知道最近我们缺粮，我去找路子了。” “你不是说，你要躲着家里给你找来的未婚妻，不能再用绝妙公子的头衔把人引来，你那有价值的字画也不能出售。” 韩修宸放下木工，“杜杉，不用那么老实，不用绝妙公子的头衔，可招架不住我有这样的实力 ，我手工品做的好，大把人抢着要，放心，等我钱一进账，都想好买什么。” “哦。”杜杉笑着回应，原先茶棚里带来的心情，也由乌云转为日朗乾坤。 从厨房处端来一大盆水，清洗着那些红淋淋，精准的下刀，把药用价值全挑在一个瓷碗中。 韩修宸回来，戚凌儿就赶上门。 “咦，好脏。”戚凌儿看到杜杉开刀的场面，蹦跳开地上的血迹到韩修宸旁。 “嫌脏，没让你来。” 韩修宸不拒绝，拿出小板凳让戚凌儿坐下来。 杜杉弄完，把肉放进木桶里，端着碗进厨房。 “跟我进来做什么？不怕这草灰再弄脏你。” 戚凌儿搅着发辫，眼神四周看，温温吞吞道：“问你个事，依霜和嵩柳那两个妮子有没有来找过韩哥哥。” “来了又怎样，不来了又怎样。” “我先认识韩哥哥的，当然是我先和韩哥哥在一起。”戚凌儿看杜杉不配合的态度，火辣的脾气又上来。 杜杉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笑道：“这种事，没先来后到。” “你敢笑我。”戚凌儿一掌劈过去，被杜杉一个偏头躲开，见没打着，更气。 几个招式胡乱打出来，脚踩着油滑的地，眼见就要难堪摔倒，被杜杉眼快扶住。 “你抱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无赖。”戚凌儿又羞愧又难堪的。 “厨房油水多，你还胡闹，先脚底踩稳，我再放你。” 戚凌儿抬起头，便是紧靠在杜杉胸膛处，心一下子加快速度，两只手紧抓着杜杉的手臂，慢慢踩稳。 “好了。”杜杉一放开戚凌儿，对方就带风跑了出去，等他出来，人带着家丁回戚府，他还以为待会要被那个丫头再给点颜色看看。 “戚凌儿，回去了？”杜杉问道 “嗯，你又欺负她，看着眼睛都红了。” “哪敢。”戚凌儿身份不一般，几次都是她先挑刺，他也只是过下嘴快，却都是小心护着，怕多惹一事上身。再看一眼一点不在意这些的韩修宸，还都是这人惹回来的。 用过膳，韩修宸拿着木工又跑了出去，杜杉一人闲呆着，也栓好门出去，打算去看望李生。 路过寻香楼，一帕子丢落在他头上。 以梅趴在二楼的围栏处，对他招招手，“杜杉，快上来。” 从惜琴那晚起，到许久没上这寻香楼，寻香楼的几位姐妹见是杜杉，拉扯着问他怎么不摆摊了，姐妹想找他看个病不容易，他算是这方圆十里最俊且年轻的郎中。 “我请他来的，快放开。”以梅跑下大堂，拨开姐妹群，把杜杉拉出来。 噔噔地跑上楼，这还是杜杉第一次进以梅的牌房。 “达司令今天带人又跑寻香楼，姐妹们却没有闭门不接客的做法。”以梅脸上带着愠怒，虽然踏入红尘，却还是看不惯这等做法，想着自己入娼，又万分无奈。 杜杉听着以梅的怨念，在阿姐那，他已经被磨砺成好听客的功夫。 堂下一阵吵闹，传到了以梅的牌房，“下面在吵什么？” “不好，是郝丫头的声音，定是达司令又在欺负人。”才和杜杉怨完人，下面就闹起来。 达司令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手下却拿着皮鞭狠狠的抽打爬在地上的姑娘，其他胭脂客识得那是达司令，远远的站开。 “是郝丫头，这皮肉生意，真不是人能做下去的。”以梅红眼咬唇道。 达司令的做法在杜杉眼里，更加不耻。他却不能冲动上前撂倒一堆的人，现在他莫名其妙成了朝廷对弈的棋子，搞不好走错一步，错万步。 如果和太后对弈的是摄政王，那他根本不知道尚铭要走的下一步是如何落棋，如果因为他，坏了盘，也怕坏尚铭的大计。一年前，他心里只装的下阿姐，尚铭的到来，把阿姐那一扇窗合上，是真正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如今下山经历一番，只能看见一个人的心松动，他能看见更多，那些事那些人，被感动过，被情恨欲三字所迷惘，看着达司令手下无辜抽打那些人。 他记着阿姐下山对他的嘱咐，却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