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春色
这日风和日丽，外头春光正好，徐阮昱终于从小院里走出去，打算到花园看看有没有新开的花可以折两枝给许倾如。 他知道以采菱为首的许倾如随从和琼玉山庄上下都不待见他，加之前段日子身子不好，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借住的小院里休养，轻易不出门讨人嫌，这还是自他到琼玉山庄以来第一次出那个小院子。 一路上的仆从都对他视而不见，有小丫头想和他打招呼，也被旁边的大丫头止住，匆匆拉走了，像是看见了什么讨人厌的东西。 徐阮昱并不在意，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他太习惯这些。 他以前经历过太多比这些更加深刻的恶意，只是视而不见或者说两句闲话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更何况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些人讨厌他是因为许倾如选择了他。 一想到这个，徐阮昱走着走着甚至笑出声来，在周围越发嫌弃的目光中对每个人笑盈盈地点头致意。 雪白的梨花和粉嫩的樱花开了满树。 梨花不好，名字就不吉利，徐阮昱转到另一边的樱花树下，认真挑选开得最好的一支。 “布置好了没？”不远处的亭子里有小侍女叽叽喳喳地问。 “好了好了，”小厮的声音里充满了志得意满，“这次肯定能助小少爷成了好事。” “那小少爷将来不是要提拔你当贴身小厮啊？”另一个侍女笑着打趣。 “嘿嘿，小少爷高兴就行。”小厮有点不好意思，“许小姐也真是的，被那个姓徐的狐狸精迷得昏头昏脑，居然伤了小少爷的心，害的小少爷这么难过。” “就是，那个姓徐的狐狸精哪点比得上小少爷！许小姐真是瞎了眼！”小侍女义愤填膺。 “好了好了，你看着点时辰，许小姐那边没问题了吧？小少爷过去了没？”年长一些的侍女问道。 “你放心，一切顺利，明天就能吃小少爷和许小姐的喜酒了！”小厮拍着胸脯保证。 徐阮昱脑子里“嗡”地一下，拔腿就往许倾如房间的方向跑去，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下药、绑架、强奸等等在青楼里见惯的下流手段，急得额头上全是冷汗。 徐阮昱的脚步飞快，他眼中全然看不见什么了，甚至出现了大片的扭曲，喉咙里泛出腥甜的味道，耳朵像是被蒙了一层东西似的，只能听见自己又重又快的心跳和呼吸。 “诶！怎么是你？你干什么？！”采菱正守在门外，见徐阮昱仿佛没看见她一样闷头就往屋里冲，惊讶之下居然没能拦住，硬是让他冲进去了。 “谁？！”一声轻呵，耳边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徐阮昱眼前一片花白，回过神来就见许倾如披着里衣，正一手捏着衣襟，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徐阮昱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又猛地飞奔了一路，如今一停下，全身上下都开始罢工。耳畔嗡嗡作响，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喉咙和口腔内一片腥甜。 但这些他全然顾不得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许倾如。 滴着水的长发披在肩背上，白色的里衣被水浸透，慢慢变得透明，紧紧地贴在她的躯体上，勾勒出傲人的胸乳和柔韧流畅的腰腹。再往下的布料则隐隐透出些青黑色，一缕一缕的，似乎是毛发的样子…… 徐阮昱脸色猛地胀红，连忙闭上眼睛，手拼命捂着都止不住剧烈的咳嗽。 “阮阮？你怎么来了？”许倾如惊讶道，迅速收回掐住他脖子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登徒子！下流胚！滚啊，离我家小姐远点！”采菱大骂道，冲上来就要将徐阮昱扯出去。 徐阮昱下意识地躲了躲，不知想到什么，又站在原地没动，在被采菱打到的时候发出一声痛呼。 “采菱！”果然听见许倾如急切的声音响起，随后更是直接出手制住了采菱的动作，“你先下去吧”。 徐阮昱低头看着脚尖，捂着被打得胀痛发麻的胳膊，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小姐！”采菱见许倾如还在护着徐阮昱，忍不住气急道。 “出去！”许倾如的声音沉了沉。 采菱站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阮阮，没吓到吧？打疼了吗？给我看看。”许倾如柔声道，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去撩他的袖子。 这么一来，她身前的一片春光就全然显露在徐阮昱的面前了。 徐阮昱觉得嗓子里的腥甜越来越重，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在许倾如碰到他的时候受惊一般连退三大步。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我听人说你走了，我，我怕……就想来看看……” 许倾如向前走了两步，握住徐阮昱的手安慰道：“又是哪个下人在你旁边胡言乱语？阮阮，你安心，我绝不会丢下你的。” 许倾如发尾的水珠顺着颈部滑到胸口，又滴落到他手上。 徐阮昱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仿佛被热油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成了初升的太阳，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阮阮……”许倾如刚张嘴，徐阮昱忽地低头，一言不发地飞奔出去，还不忘重重地关上门，仿佛被什么猛兽追赶着一样。 许倾如看着自己骤然空了的手心和面前瞬间消失的人，忍不住低头发笑，将湿淋淋的里衣脱下来，用一旁的巾帕擦干了身子，心情颇好地换了身衣服。 徐阮昱坐在门口台阶上，脑子里全是许倾如矫健的身躯，一片白花花的肉色。 平时隔着衣服看不出，她的胸真的很大，像两只倒扣着的浑圆的白瓷碗，腹部有层薄薄的肌肉，臀部是很健硕的丰满，私处的毛发也很浓密…… 徐阮昱通红着脸拼命甩头，想把那幅画面从脑子里甩掉，没想到适得其反，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徐阮昱呜咽一声，放弃似的蜷起腿来将脸埋了进去，脑子里全是顺着许倾如小腿线条滑落在地的那滴水，“啪”一下，直接砸进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