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家吧

    “大哥，万事俱备了，刚好他们老大今天又不在，或许就是今天了……”闻赫沉思了半分钟一挥手：现在叫上人立刻行动。“是！”手下人立刻从办公室里奔出去，不一会整个空旷的工厂里就充满了嘈杂的人声和急切地奔走的声音。闻赫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紧皱着而发酸的眉心，这么长时间的部署，终于要在今天来个了结了。一个小弟帮闻赫穿上了他一惯喜欢的那件黑色皮质大衣，有些踌躇地小声问道：“老大，今天的行动要告诉大嫂吗？”闻赫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答到：“……暂且还是别告诉她了，我怕她会担心。”虽然这么说，闻赫并不确定洛嫣会不会担心他，但是他知道告不告诉其实又有多大的区别呢，与其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老大，车已经备好了。”手下毕恭毕敬地等在车库门口，冲闻赫鞠了一躬，“……要不先派弟兄们去探探底细，您过后再到？”“不用了，现在就去吧，速战速决，我也不想和他们再耗了。”闻赫摆了摆手，手下立刻替他打开了车门。两年前为了救洛嫣，让火蛇派的头儿跑了，之后他们就一直暗地里给闻赫他们找不痛快，甚至让帮派好几个弟兄都丢了性命，那次闻赫受重伤也全是拜那群人所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做个了结了。而且这也算是为洛嫣报仇，之后他们俩就两清了，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选择吧。闻赫阴沉着脸望着同样阴云密布的天空，黑云一片片堆积着随时都要压覆下来一般。

    洛嫣从梦里惊醒过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冷汗将睡裙都浸湿了，紧紧吸附在后背的皮肤上。她呆呆地坐在床边，脑子里浮现出梦里的场景，闻赫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走在一起，十分亲昵的样子，那女人一脸嫌弃地要求她搬出闻赫的房子，而闻赫则冷漠地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哈……竟然会做这种梦，看来我真是病得不轻啊。”洛嫣扶住了额头，她向来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偏偏对闻赫就是怎么也放不了手。洛嫣站起身，拉开了窗帘，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雨点细细密密地打在落地窗上，把一切都模糊得像一副水彩画。这么晚了，闻赫还没回来吗？洛嫣拿起手机，给闻赫身边的一个小弟打了电话，然而怎么打都没人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狂风夹杂着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甩在玻璃上。洛嫣坐在房间里，越等就越心焦，闻赫这么晚还没回家的时候只有在他出任务的时候，该不会今天就是他们总攻的日子吧？洛嫣想着再也坐不住了，换了身衣服叫了辆车就向据点去了。

    “大嫂，你怎么来了？”一个小弟看到洛嫣很吃惊似的。“我来找你们大哥，他人呢？”洛嫣四处寻找着闻赫的踪迹却怎么也没看到他。“那个……大哥带着人去围剿火蛇派了，现在还没回来。”“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洛嫣皱起眉头，一副要发作的样子。“是……是大哥说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小弟慌忙解释着。“哈……”洛嫣无奈地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闻赫这个家伙还真是在没用的地方过分执着啊，“那他们走了多久了？”“……好像有五个小时了？”“五个小时？！”洛嫣心下一紧，闻赫向来是速战速决，这次却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正想着，闻赫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了紧张的空气。洛嫣赶紧奔过去接起了电话：“喂？”“大嫂？大哥他……和几个兄弟被火蛇派绑去他们另一个据点了，我们一群人好多都受伤了，只能暂且先撤退，现在也不知道大哥他在哪……”洛嫣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后面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洛嫣全都没听到。

    一声惊雷猛地在空中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闻赫皱皱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浑身散架了一般的剧痛，尤其是后脑仿佛被重物击打一般一阵阵的钝痛。“这是……哪里？”闻赫挣扎着想辨认自己身在何处，然而视线却模糊得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一般，看什么都是迷蒙的。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好像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该死的火蛇派，他们一到据点附近就遭遇了埋伏，即使拼尽全力也还是寡不敌众，不过剩下的几个人应该跑出去了，只要等待，肯定还是有希望的。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着。闻赫立刻警觉起来，这地方空间似乎很大，都可以听到回声，难道是火蛇派的另一个据点？“哟～瞧瞧这是谁啊？”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瘦骨嶙峋的高个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个个青筋暴起，肌肉盘虬。“闻赫，好久不见。”男人在闻赫面前蹲下，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再见时你就是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了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你们火蛇派也只能靠使阴招来害人了，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闻赫咬牙切齿地说。“哈哈哈哈！闻老大，都在这条道上混了，还说什么阴不阴正不正的，不使点手段，怎么能请您出山呢？”男人并不急，只是笑着，“而且既然来了，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你们一番。”“你想干嘛！”闻赫怒视着面前的男人，好像要立刻冲上去干掉他一般。“当然是——把你曾经带给我们的伤害都还回去。”男人突然收起笑容，眼里展露出无限的冰冷。

    “你在说什么屁话！”男人不理会闻赫，摆了摆手，“我要让你也感受一下身边最亲近的兄弟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感觉。”几个手下将已经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人提了过来，他们都是闻赫身边最亲密的左膀右臂，现在却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了。“大哥！你没事吧？”几个人看到闻赫都激动地叫起来，然而声音却已经十分虚弱了。“你如果现在投降，并且带着你的帮派归顺于我们火蛇派的话，我还能勉强饶过你们一命。”男人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闻赫。“大哥，不要答应他啊！唔呃……”闻赫的手下们都急切地叫起来，却被身边看管他们的人在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你们……”闻赫彻底愤怒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你们这群人碎尸万段！”“哈哈哈哈！那还是等你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不过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男人突然露出凶狠的眼神，一把扯过闻赫的衣领，“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等等……这是什么？”男人看到了闻赫藏在衣领下的项圈，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浮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做了某个人的狗了吧，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抖m是吧？”闻赫浑身一震，心下一阵慌乱。“看来我是猜中了啊，我听说抖m都是变态，只有狠狠地抽打他们才会让他们感到快感。今天我就大发慈悲，让我们的闻老大爽一爽吧。”男人示意身边人拿来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钢鞭，在闻赫眼前晃了晃，毫无预兆地一扬手，将鞭子抽了过去。“唔……”闻赫咬紧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然而脸上还是带上了痛苦的颜色。鞭子抽在了大腿上，连带着那一块的布料也被划出了一条巨大的口子，红肿的伤口缓慢地渗出血来。“怎么好像不是很爽的样子，是我的力度还不够吗？”男人露出近乎残忍的笑容，又高高扬起了鞭子。

    “……大，大哥！不好了，有条子在往这边赶！”一个人突然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到。“什么？条子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可恶……”男人看向闻赫，他虽然身上布满了伤痕，脸色苍白，但仍旧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算了，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先撤退！”一群人从后门匆匆逃离了。他们前脚刚走，就听到刺耳的警笛声在门外大响，门被合力撞开了，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闻赫示意他们人已经从后门逃走了，一队人立刻向他指的方向追过去。有医疗队的人过来检查他的伤势。“闻赫，你没事吧！”突然毫无防备地被一个人抱住了，闻赫的头有些蒙，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洛嫣？怎么是你？”

    几小时前，洛嫣正因为长时间找不到闻赫的下落而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送给闻赫的那个项圈里装了可以定位的芯片。当初计划买项圈的时候，洛嫣其实是存了私心的，跟闻赫这种黑道老大打交道，她自然也是要留一手的。然而因为似乎没那个必要监视他了，洛嫣自然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一想这件事，洛嫣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说明书，照着上面的步骤开始寻找闻赫的踪迹。“找到了，在这！”手机地图上一个红点闪烁着，“快去报警！”“报警？”周围的人都迟疑了，黑帮争斗还要警察来解决问题，也未免太窝囊了。“别废话了，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多顾虑，现在我们人手不够，又是在他们的老窝救人，保不齐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更何况这次是他们动的手，也没有我们犯事的证据，报警是最保险的方法了。”看着洛嫣严肃的表情，手下只好起身去报警。

    “……事情就是这样了”洛嫣扶着闻赫缓慢地走着。“哈……叫警察来救一个黑帮老大，也真有你的。”闻赫无奈地叹口气，“不过……谢谢你了。”其余几个伤得比较重的手下都被送去了医院救治，闻赫在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以伤得不重为由躲开了警察的盘问匆匆离开了。闻赫和洛嫣两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回家路上也沉默着一言不发。家门口闻赫正掏出钥匙的手突然一抖，整串钥匙都摔在了地上。洛嫣抢先一步拉过闻赫的手腕，因为长时间被粗绳捆着，腕上已经勒出了一圈的淤青。“……很疼吗？”洛嫣关切地看向闻赫的脸。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上了洛嫣的唇，她怔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闻赫在眼前放大的脸。“唔……”洛嫣一下把闻赫按在门板上，更用力地回吻了下去，舌尖撬开闻赫的牙关，在他敏感的口腔里搜刮着吮吸着他的舌。“嗯，呼啊……”洛嫣吻了许久才放开闻赫的唇，闻赫靠在门上喘息着，唇上显出魅人的艳色。“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接吻。”“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洛嫣轻笑着，又覆上了闻赫的唇，闻赫也搂住洛嫣的脖子动情地回应起来，啧啧吸吮的声音在耳边响亮的响起来。闻赫摸索着门把手，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和洛嫣双双倒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