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耽美小说 - 以身伺虎在线阅读 - 第二十章 坚决不再碰这盏灯 (彩蛋触手play完结篇)

第二十章 坚决不再碰这盏灯 (彩蛋触手play完结篇)

    在大街上两个大男人如果一路手牵着手也未免太过显眼,洛澜拉着沈锦墨走出了如意药堂,到底还是放开了。沈锦墨走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而行,心里却不知为何有点平和安宁的意思。银钩赌坊在闹市的另一角,两人便匆匆穿过各色招揽生意的摊贩,向姜老说过的位置走去。

    途中洛澜忽然停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角碎银,在身边的一个摊位上拿了样东西,不等找钱便继续前行。

    “不差这一刻,这给你。”

    说着,沈锦墨手心里被塞了一颗松子糖。

    “好久没吃了吧?”洛澜扭头看他,戴了易容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睛里却是带着淡淡笑意。“过会儿只怕要打架,先吃颗糖垫垫肚子?”说着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脚下倒不停,走得步履生风。

    沈锦墨哭笑不得地低头看手里的糖,心想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拿糖果哄他。却有点舍不得吃,还是连着糖纸一齐收进口袋里了。

    眼看银钩赌坊小小的门脸就在眼前,漆黑的门扇上挂着一枚银色的弯钩,取“愿者上钩”之意。方才姜老说过,银钩赌坊在沐阳城内不算最大,却出名地玩得荤素不忌。白天只押银钱,入了夜后银钱以外的东西只要双方都敢押也押得,一只手一条腿一条性命,只要有人敢押有人敢收,便没什么不能做筹码。这赌坊是近来才崛起的,据说镇场的打手功夫都不低,管事的姓龙,据说功夫很是厉害。这赌坊后面必有极大的靠山,官府不敢管,武林也还没摸清门道。

    两人互看一眼,推门走了进去。门一推开,里面便是一片人声鼎沸,吆五喝六之声。这赌坊门脸小,里面却是不小,一个大厅中设了十数个赌桌,每个桌子旁边都围满了人,有人脸红脖子粗一掷千金,也有人只是看热闹起哄。穿着一致褐色短衣的仆从在豪客旁端茶倒水,殷勤周到。但细看来,穿着褐衣的仆从却是一个个脚步沉稳,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这大厅一览无余,并不会有什么藏人的地方。若被捉的人真的被带到此处,若非密室,便是地下。

    此时,他们左手边的一张赌桌忽然喧闹起来。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衣、满脸酒气的精瘦男子忽将旁边一人一推,骂道:“怎这么邪门?你这瘫子一来,我竟把把都输,怎这么晦气?”

    被他推了一把的“瘫子”坐在一架轮椅上,并未还手,被这样一推轮椅便转了半圈。身后一个侍从慌忙冲上来扶住了,向那醉鬼怒目而视。轮椅上的人却未说话,抬起头来,眼神恰恰与洛澜对上了。

    …是侠义会上曾露过面的白藏渊。在此遇见他也不奇,消息中,失踪的另一人据说就是他的关门弟子,名为苏明瞬。

    当日只是惊鸿一瞥,今天离得近了,便愈发觉得此人生得端方如玉,穿一身绣了暗纹的蜀锦白衣,一尘不染,端坐在轮椅中亦是是儒雅君子的模样。他一双形状优雅的凤目直直地看向洛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故作不经意地向沈锦墨一瞥,便收回了眼神。

    白藏渊向那酒鬼彬彬有礼地道:“我原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找此间管事问个话,却一直不来。便看这边掷骰子看得久了些,若打扰了,真是对不住。” 此人声音亦是柔和清雅。

    那醉鬼见人似乎温和可欺,便更来了威风,一把便将手里酒壶向白藏渊掷了过去,骂道:“扰了大爷的赌运,你这瘫子可怎么赔!”

    眼见酒水就要泼洒到白藏渊纤尘不染的白衣上,白藏渊一抬手,不知使了什么功夫,迅疾无伦,那壶酒水便被掀了回去,直直摔进那醉鬼的面门,半滴也没洒上白藏渊身子。那醉鬼捂着脸在地上惨嚎起来,酒壶在他脸上摔碎成片,鲜血从指缝间大把大把地溢出。

    白藏渊摇了摇头,声音仍自柔和,“真对不住,兴许头上见了些红,红运当头么,赌运也就好起来了。”

    见这边动上了手,赌客们怕事的已收起筹码便走,那蓝衣醉鬼在地上嚎啕,他面前剩的筹码早被别人搜刮一空走了。数个保镖护院都围了上来,但细细看来,却并没有武功超群的好手。

    洛澜将眼神从白藏渊身上收回,看了沈锦墨一眼,忽笑道:“来一起闹个事?别见血。”

    说着,便抬脚把身边一张赌桌一脚踢翻。银钱筹码撒了满地,众赌客都抱头呼号起来,还有人趁机爬在地上抢那筹码,一时场面纷然大乱。

    沈锦墨本来就是帮他当打手来的,原本就摩拳擦掌,见两个护院冲了过来,十分愉快地将这两人抓起,向另一张赌桌一丢。一张实木长桌被这一下砸得碎成几片,那两个护院一时爬不起来,在一堆筹码骰子牙牌中呼号打滚。一时尖叫呼喊声大作,赌客纷纷奔走,保镖护院们全向沈锦墨围拢了过来。

    洛澜见沈锦墨挥洒自如打得开心得很,对手都是庸手,控制着不见血应该不会杀意失控。便喊了一句“干得漂亮”,随手把一个冲过来拦路的高个子保镖一脚踢向白藏渊的方向,留沈锦墨在此吸引火力,自己向内室冲去。虽然不知到底有没有找错地方,总是要搜一遍的。

    洛澜也不与追来的打手缠斗,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再随手一拉一扭卸了关节再踢远。只将字画纷纷扯下、柜子书架纷纷推倒,急着搜索各处是否有机关暗门。

    后面厨房、内厅并无异状,从内厅往里走,是一间类似于卧房的所在,大约是赌坊管事休息的地方。这间屋子四周并无任何装饰玩器,除一张床外,四面挂满了漆黑挂毯。地上放了一个蒲团,似乎是求神拜佛跪拜的,但蒲团前面的案几上供的却并不是佛像,而是一盏暗银色的油灯。

    洛澜心知此处异样,加了些小心去拿那油灯,却并未拿动。油灯似乎是与下面的案几连在一体的。原本离得远还不觉得,离那灯近了,才觉得里面散出的并不似灯油的味道,隐约却有一丝腥味。

    …虽然是男人都闻过的腥味,但是把自己绑起来送去天极阁长过见识之前他还真不一定能联想起来。

    洛澜眉毛跳了跳,瞬间想去洗手,并且发誓坚决不会再碰那盏灯。

    但在这室内又乱翻了一圈又踢开了蒲团还是没找到其他的机关,他只好从墙上拽了片挂毯隔着手,试着转那油灯。这次用了些力气,竟还真的转动了。油灯底下不知什么机关轰隆隆地响,原本蒲团底下的地面打开,露出一道黑洞洞的密道。

    这时沈锦墨也从外间冲了进来,显是将能动手的都制住了。洛澜一眼看到沈锦墨右手背上有一道血口,皱眉道:“怎伤到了?”连忙抓起他的手查看。沈锦墨忙道:“没事,只是擦伤。” 洛澜把他胳膊上下捏了捏,确定没事这才放开了手。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道:“竟真是此处?两位也是为了有人失踪的事情来的?这可是多谢两位了。我总想着先找人问问口风,却原来直接动手更好。”原来是侍从推着白藏渊也来到了这间密室,白藏渊眼神从洛澜与沈锦墨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子上收回,望向地上黑漆漆的密道。

    洛澜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千秋阁的白先生吧。我先下去看看人在不在,你们在这里等。”

    沈锦墨却一把将他拉住,皱眉道:“我去。”

    洛澜不与他拗,便嘱咐了声小心让他去了。他总觉得白藏渊这个人一时看不透,也不敢留白藏渊一个人在密道外。

    沈锦墨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密道入口。白藏渊忽然道:“可是洛公子?”

    洛澜转头,也未隐瞒,问:“白先生如何知道?”

    白藏渊微微笑道:“毕竟有一面之缘,两位都并未刻意改变体型和声音,自然认得出。”又说:“原来眼见也未必便为实。”

    洛澜知道他说的是当天见到自己当众跪拜的事,其实自己还真的没有很在意。便淡淡道:“一时胡闹,见笑了。”

    白藏渊眼神深幽,似乎在试图透过易容看洛澜的脸色,又道:“这次失踪的几人都是年少俊秀,我原也以为是天极阁出手,今日才知道原来我弟子明瞬是被孤灯教捉去的。希望我们来得及时。”

    洛澜一怔,问:“孤灯教?”这名字倒是与这室内的装饰相合,但他并未听过这名字。

    白藏渊点点头,又道:“既然我们都是为救人而来,此时是友非敌,前事先放在一边罢。”

    “下面没有人!”沈锦墨的声音从密道里传了来。

    “去看看可有什么线索留下。”白藏渊道,“麻烦洛公子扶我一同下去可好?白芷,”他扭头向侍从道,“你在此处望风。”

    一同下去倒是不妨。洛澜将白藏渊的身体架起来,发觉他两条腿细骨伶仃,显是瘫痪多年肌肉都已萎缩,确实是从不能行走半步的。白藏渊温文有礼地说了句“多谢了”,便把身子依靠在洛澜的身上,由他带着下了地下。

    地下是个青石铺就的石室,并没有窗户,因此通风不畅,味道并不算好闻。洛澜皱起眉,倒是并没有血味,但是总觉得空气中浓浓地沉浸着与方才油灯类似的腥气。——是浓重的曾有人在此交合的味道。

    沈锦墨点了个火折子站在石室中间,见到洛澜扶着白藏渊下来,眼神变了一下,勉强忍住了未说什么。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几人见到石室最中间围了一圈燃过的白色蜡烛,此刻蜡烛圈正中央只放了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洛澜都不想碰。

    石室边缘放着两个铁笼。洛澜扶着白藏渊一起过去,也点了火折子过去细看。铁笼已是不知用了多久的旧物,满满都是刮痕,隐约有血腥气,却辩不出新旧。洛澜忽“咦”一声,铁笼后面的墙上隐约有指甲刮出的白痕。墙上痕迹众多,若不是一个熟悉的暗记,洛澜还真没法把这几个痕迹与其他的区别开来。

    “叶子苓留下的!”洛澜用火折子凑近细看,“有灵犀山庄的暗记,然后写了‘温泉’。”

    他又在这个铁笼旁边的墙上和地上再找别的暗记,便找不到了。

    显然叶子苓并不敢用指甲划出太多痕迹,若写太多了被人发现便糟了,这两个字已经是极限。几人互看一眼,沈锦墨问:“附近哪里有温泉?”

    “容昌山!”白藏渊笃定地道,“若说温泉,方圆十里只有那一处!事不宜迟,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