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第一章 道歉 下课铃刚响，坐在课室后排的一群人就躁动起来，围到黎洋的座位边上。原因无他，就是黎洋脚上的那双鞋子。 “黎洋，行啊，限量版的鞋子都被你穿来学校了。”李向东的眼睛好像黏在了黎洋的鞋子上一样，几乎舍不得眨眼。 李喆拿出手机查了查这款鞋的相关情况，全球仅供应5万双的鞋子，在发售几分钟内被一扫而空。“怎么买到的，我找了不少人帮忙都没抢到想要的款。”如今市面上出售的都是价格翻了十几倍的。 “这配色也是限量的吧！”黄汉轩对这个品牌也有所了解，配色都是极其夸张大胆，而黎洋脚上这一双却并非如此，只是简单的纯色，但刚好是黎洋喜欢的风格。 李向东蹲在边上，伸出的右手蠢蠢欲动，“哥，借我摸摸呗。” “去去去，别那你的手别脏了黎洋的鞋。”李喆开玩笑地说。 黎洋满意地看着自己脚上的新鞋，蓝白的配色，简约而不简单，是他给他哥黎远打了半个月的工，再托黎远在巴黎的朋友在鞋子发布的第一时间抢下的。 黎洋爱鞋，虽然舍不得穿，但还是放不下那颗想炫耀的心，于是今天上学，还是忍不住穿出来，果然一进学校的门，不少同学的目光被吸引到他的脚上，收到这几个好友一打的羡慕嫉妒。 “我只穿这一次，回去要收藏起来的，你们趁机多看几眼啊。”黎洋说着，话刚落下，他脚上一痛，眼前有一人正往他身上扑。黎洋眼疾手快，伸出手掐住那人的腰将他迅速推开，然后猛地站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脚上崭新的鞋子上，白色的鞋头部分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印子。 还没等他开口，李向东就先骂出声来：“卧槽，你不长眼啊？” 黎洋抬起头，看到苏屿成撑着地板站起来，把被掀上去的校服整理整齐，拍了拍灰，才抬起手指着李喆，冷冷地开口：“是他故意绊倒我的。” 李喆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破着嗓喊：“操你妈的瞎说什么呢！我们站在这里，你偏要从这过，你才是故意的吧。” 班上的其他同学早就远离了事故中心区，在一旁远远观望。谁也不敢上前去劝架，毕竟李喆的暴脾气大家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是你们一群人堵在过道里，我已经说了让你们让一让。”苏屿成扶了一下歪了的黑框眼镜，丝毫不畏惧，他是占理的那一方。 黎洋拍了拍李喆的肩膀，示意让他先别说话。他走到苏屿成面前，苏屿成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因此他只能稍稍低下头，慢慢地开口说道：“虽然我们也有错，可是你也是不小心踩到了我的新鞋。虽然不用你赔，但起码我也是有损失的一方，说一声对不起不过分吧？”说完，还对苏屿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李喆哼了一声，鄙视地嘟囔了一句：“他赔得起吗？” 苏屿成仰着头看黎洋，那人虽然是在微笑，可是笑不及眼底。他有一种感觉，要是他敢不答应黎洋的要求，下一秒就会被一拳打死。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小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的鞋的。” “这么臭的脸，你这是在道歉吗！”李喆看到苏屿成那张从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就来气。 苏屿成轻轻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我已经道过歉，可以让开了吗？” “你他妈的......” 下一堂课的老师进入了课室，见到他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便开口警告:“准备上课了！所有同学赶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苏屿成转身就走回到课室前排的座位，听到背后传来充满戾气的威胁:“你给我小心一点！” 接下来一整天，苏屿成都坐在座位上埋着头做题，不走动，李喆一帮人坐在教室后排，隔着七八个人，死死地盯着那个后脑勺，想的是要怎样整苏屿成。 终于到最后一节自习课，不少男生出去打篮球，还有的同学去参加课外辅导，课室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后排倒是反常的没有空。 黎洋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鞋被弄脏了，没了心情，连篮球也不想打了。他不去打球，李喆他们自然也跟着不去。 快临近下课的时候，苏屿成站了起来，李喆一个激灵，向黄汉轩和李向东使了个眼色，跟着走出了课室。 厕所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剩下苏屿成小便的水声，他扶着自己的阴茎，抖两下把余尿抖掉，把裤子拉上去。刚系好裤腰带想转身洗手，苏屿成被布一样的东西的遮住了视线头——有人从后面用校服蒙住了他的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有两个人十分大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厕所里面拖。 眼球一下子陷入昏暗环境给了苏屿成的大脑传递了最直接的信号，一时间他头脑空白，手脚发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使出能使的力气，然而根本无法对抗。只感觉那两个人动作粗暴地把自己推进厕所间，苏屿成摔坐在马桶上，他扶着水箱，费力地抬起眼皮，在关门的间隙中，看到了李喆笑得扭曲的脸。 放学铃响了，黎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看到李喆、黄汉轩和李向东三人有说有笑地从外边回来，问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喆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李喆故弄玄虚不说，黎洋也不想听了。他抬眼扫过课室前面，苏屿成的座位空无一人。 难道回去了？是怕我们找他麻烦?黎洋随意地将练习册胡塞到书包里，挎在右肩上，说:“走了。”